鬱紹庭沒有下車,白筱轉身,看不清車裡男人的臉孔,但她每走近一步,就多一份說不上來的恬然。
上車,系安全帶,聽到他問:“好了?”
白筱想起早晨他說的話,側過身看著他:“真要去C市出差嗎?”
鬱紹庭嗯了聲,發動車子,白筱看他這麼少話,從半夜她醒過來後就察覺到一些異樣,人不能做虧心事,哪怕是善意的謊言。她瞟了眼身邊沉默開車的男人,左手抬起,輕輕地搭在他的右手臂上。
一路無言,到了宏源辦公樓下,車子開進地下停車場。
白筱下了車,站在車邊,沒急著走,俯身對駕駛座上的男人說:“開車小心。”
“上去吧。”鬱紹庭似乎在等著她離開,然後開車走人。
關上車門,白筱走去電梯口,停車場靜悄悄地,高跟鞋聲越加清晰,走了幾步,白筱轉過頭,賓利歐陸依舊停靠在車位上。沒再往前走,她折了回去,然後敲了敲駕駛座的車窗。
車窗緩緩降下,露出男人線條剛毅的側臉,白筱道:“忘了說,中午一起吃飯吧。”
“等會兒我有個會。”
“那我等你,你快開完會就打電話給我。”
“是跟幾個股東開會,會後可能一起去吃飯。”
白筱沒有就此放棄,而是說:“那等你們決定好,你再告訴我,要是不應酬就一起吃飯。”
鬱紹庭轉過頭,想說什麼,白筱卻突然往前傾身,隔著車門,親了親他的臉頰。
他的雙手還搭在方向盤上,沒有避開,卻也沒太多回應。
短暫的停留,白筱放開了他,倒退了兩步:“拜拜。”說完,把包挎在肩上,心情頗為愉悅地轉身走了。
鬱紹庭坐在車裡,看著她越走越遠的背影,然後,垂眼,盯著眼前的方向盤。
白筱昨晚上的夢囈他聽見了,很輕,很模糊,他被她吵醒,靠近她,才聽清楚,她喊的是“裴先生”。
他看著她熟睡的臉,不知道她夢到了什麼,但這個夢裡絕對不會有他,而是另一個男人。
靠在床頭,點了一根菸,沒多久,白筱醒了,他問起,她眼神閃躲,他心裡並不好受。
手機突然響了,把他的心神拉回了現實。
鬱紹庭看到螢幕上顯示的號碼,沒有接起,而是掐斷,然後把手機丟進了儲物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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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沒多久,鬱老太太的電話就來了,讓白筱晚上跟鬱紹庭去家裡選一下喜帖型別。
白筱其實不想大肆操辦婚禮,鬱紹庭跟她都是二婚,雖然她也曾渴望穿婚紗,渴望在所有親朋好友的祝福下跟丈夫交換對戒,但那終歸只是美好的想象,如今真要隆重辦婚禮,她卻心中的那些秘密而生了怯意。
打電話給鬱紹庭,是景秘書接的,鬱紹庭沒騙她,他真的在開會。
掛了電話,白筱剛要轉身回到位置上,手機又有電話進來。是蘇蔓榕的號碼。
白筱沒有接聽,直接按掉了,沒多久有簡訊進來,“筱筱,你接一下媽媽的電話好嗎?”
盯著“媽媽”那兩個字,白筱胸口還是難受,剛刪了簡訊,又有新的進來。
“我知道自己不是個合格的母親,不配讓你喊我一聲媽媽,筱筱,你接電話好嗎?我有話跟你說。”
再有電話進來時,白筱直接關了機,跟蘇蔓榕,她沒什麼好說的,也不想聽蘇蔓榕勸阻的話。
回到辦公區,她剛坐下,前臺就有電話過來,說是有人找白筱。
電梯到達一樓,白筱出來,瞧見站在那的蘇蔓榕,轉身就要回樓上。
“筱筱!”蘇蔓榕瞧見她,一時情急,喊了出來。
在成為眾目焦點之前,白筱走過去,蘇蔓榕眼圈溼紅,剛哭過的樣子,白筱道:“有什麼事,說吧。”
蘇蔓榕望著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兒,母親的話依舊盤旋在耳邊,想到女兒這些年經歷的一切,眼淚又掉了出來,卻說不出話來,周遭有人好奇地看過來,白筱不想被人八卦,只好帶蘇蔓榕去外面。
“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白筱走到一個偏僻的角落,才回身問蘇蔓榕。
“筱筱”蘇蔓榕喊了她一聲,聲音沙啞,再也說不出其他話來。
——她四歲就被裴家帶走,十八歲那年嫁給了裴祁佑,後來為了裴家給人家當代理孕母
蘇蔓榕捂著嘴,只是不停地哭,白筱不明白她怎麼回事,但讓她像貼心的小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