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紹庭那天說過的話,就像一根倒刺長在了她的心口,輕輕一碰就會感到一陣難受
外婆很熱情地招待鬱家父子。以前白秋華一家子還住在這裡時,整天只知道鬧,過年更是想從老人家這裡拿走點錢,除了吵就是吳秀梅的哭喊聲,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麼熱鬧過。
白筱看到端著小碗站在雞圈前餵雞的鬱景希,一時間竟有些走神。
“在想什麼?”一道低沉的男聲透過層層薄霧,輕輕蟄了一下她的神經。
白筱稍偏頭就發現鬱紹庭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她的斜後方。
正午的陽光暖和,他沒有穿上大衣,高大的身形堪堪地在她身上投下一道陰影。
白筱甚至能感應到他落在自己臉上的目光,當眼尾餘光瞟見他有刻意拉近兩人距離的嫌疑時,她抬起手勾了勾鬢邊的髮絲,然後不著痕跡地走下臺階,去廚房幫外婆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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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正在搗鼓一大鍋的白米飯,看到白筱進來停下動作,“我看你今天怎麼不對勁?”
“有嗎?”白筱避開外婆打量的眼神,從櫥櫃裡拿出四個碗,“可能火車坐的時間太長了。”
“聽小紹說,景希特意從豐城跑來找你?”白筱嗯了一聲,外婆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看了看外面,“小紹怎麼知道我們家地址的?”
聽懂外婆的言外之意,白筱否認:“不是我告訴他的。”
“那你心裡頭是怎麼想的?”
白筱不解地看外婆,一時沒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外婆看著她,目光暗含了些許擔心:“你跟祈佑離婚,是不是你的緣故?”
欲言又止的一句質問讓白筱還是覺得委屈,哪怕知道外婆是因為不知情才這麼說的。
“小白小白!”鬱景希一邊歡快地喊著她一邊邁進了廚房。
外婆望著可愛懂事的鬱景希,微微嘆息了聲,也不再問白筱,轉而端著兩盤菜出去了。
白筱給鬱景希洗乾淨手,催促他去主屋,自己則斂去紊亂的思緒走到灶前盛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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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端著三碗飯過去,鬱景希正坐在長凳上,晃著兩條夠不到地的小腿,偶爾伸出小手,趁人不注意快速地撈一點菜塞進嘴裡囫圇吞棗地嚥下去,看到白筱進來,忙下了凳子跑過來幫她拿飯碗。
鬱紹庭不在桌邊,剛才路過院子時卻也沒瞧見他。
不過白筱也沒問他去哪兒了。
她轉身去廚房拿剩下那碗飯,外婆邊擺菜邊提醒:“還沒拿筷子。”
“好。”白筱摸了摸鬱景希軟軟的頭髮,剛進廚房就看到了剛才玩失蹤的鬱紹庭。
他正站在櫥櫃旁邊喝水,像是猜到她要拿什麼,開啟櫥櫃拿了四雙筷子遞給她。
白筱去接,他卻沒有鬆手,她連眼皮也沒掀一下,索性不拿了,越過他徑直走出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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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覺得她跟鬱紹庭又恢復到了之前曖/昧不明的狀態,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樣的曖/昧突然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吃飯的時候,白筱特意選了離鬱紹庭最遠的凳子,她坐下時鬱紹庭抬頭看了她一眼。
即便外婆對白筱跟鬱紹庭的關係頗有微詞,但依舊熱情地招呼他多吃菜,所以一頓飯下來也沒冷場。
白筱卻放下筷子突然站了起來,“我去倒醬油。”
外婆詫異地看她:“你要醬油做什麼?”
鬱景希也瞪著一雙圓溜溜的黑亮大眼睛瞅著白筱紅撲撲的臉頰。
只有鬱紹庭自始至終都沒抬頭,他有條不紊地吃飯,像是沒看出白筱的異樣。
白筱略帶惱怒地瞪了對面的鬱紹庭一眼,然後快步走出主屋,微涼的風吹散臉上的紅潮,她的小腿肚上卻還殘留著那陣酥麻感,剛才在桌下,鬱紹庭的腳一直勾著她的,然後沿著小腿肚不停地摩挲。
以前她怎麼沒發現他這麼不正經?
白筱心煩,不想再回去吃飯,兩手兜著口袋走出院子,在附近瞎轉悠,轉啊轉就又看到了鬱紹庭。
不知咋地,她腦海裡跳進來的第一個詞是陰魂不散。
白筱轉身就走,走了老遠一段路才回頭去看,鬱紹庭沒有跟過來。
她在湖邊站了很久,也想了很多,覺得自己的落荒而逃有點滑稽,明明那是她的家,就算要走,也是他走。
回去的路上,圍坐在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