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絨衫,頭髮還沒幹透,他的食指跟中指間夾了一根菸,他抽菸的姿勢很嫻熟,整張臉都掩於朦朧的煙霧後面。
“白老師,原來你也在啊?”李嬸端著一杯咖啡從廚房出來。
說實話,看到深夜站在別墅樓梯口的白筱,說不詫異是假的,李嬸下意識地看向客廳裡的男主人。
今天下午三少突然放她假讓她回家看看懷孕的兒媳婦,而她剛才在廚房裡拿咖啡豆,結果一不小心就看到了被胡亂塞在櫃子裡的一大袋做蛋糕的材料,那是她下午離開前特意給小少爺準備好的。
而廚臺上明明還擺著剛被用過的一份材料,跟她的那份一樣,都是在旁邊的超市買的。
平日裡三天兩頭不著家的男主人開始頻繁回家
李嬸這會兒又發現白筱在家,雖然她人到中年,但眼神還是好使的,白筱身上穿的不就是三少的衣服,忽然一個可怕的念頭冒出來,李嬸先自己嚇了一跳,然後神色複雜地把咖啡給鬱紹庭端過去。
鬱紹庭彈了彈菸灰,像是沒聽到李嬸的詢問,拿起咖啡杯啜飲了一口。
白筱已經下了樓,衝李嬸扯了扯嘴角,“嗯,今天陪景希一起做蛋糕,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她的雙眼直視著李嬸,故作若無其事,但不敢亂瞟的眼梢餘光證明了她心底的緊張。
白筱跟李嬸要了個袋子,其實她真想把身上的衣服換下來還給鬱紹庭,但也確實做不到屁股上頂著一坨血紅在外面晃悠,只好厚著臉皮把自己的毛衣跟牛仔褲裝好,然後在襯衫外套了羽絨服準備走人。
“外面天這麼黑了,大晚上姑娘家不安全,要不讓小梁送送你吧。”
“不用了,”白筱去到玄關處換鞋,“出了小區就能打車,而且星語首府離這不算遠。”
“我送她回去,順道回公司拿一份檔案。”
客廳裡的男人在菸灰缸裡捏滅了菸蒂,起身的時候拿起沙發上的大衣。
整個別墅都頓時安靜下來,甚至聽得到擺鐘秒針嘀嗒嘀嗒走動的聲響。
剛才在鬱景希臥室門外的一幕幕在腦海裡走馬觀花,白筱不清楚鬱紹庭究竟在想些什麼,那一巴掌她以為已經把他對自己的興趣都扇沒了,沒想到才沒多久他又故技重施了。
眼看他穿了大衣走過來,白筱的心臟跳動又亂了節奏,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個處境。
李嬸這下看他們倆的眼神真的不對勁了,心頭說不上的滋味,但也不敢多說什麼。
鬱紹庭徑直換了皮鞋,抬眸看杵在鞋櫃邊的白筱,聲音很沉很淡:“走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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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夜色正濃,寥寥無星,只有一輪上弦月高高地掛起在空中。
這樣的夜晚很安靜,但白筱的內心卻是波瀾迭起,因為她的右手正被鬱紹庭緊緊地握著。
從別墅出來,他沒有去車庫取車,而是打了一通電/話,然後拉著她就往外走。
白筱幾乎是被他拖著在走,她想要掙脫,他卻不肯放,也不看她,無視她的反抗走去小區門口。
他們沒在大門口等多久,一輛賓利歐陸就緩緩在他們跟前停下來。
穿著睡衣的景行從駕駛座下來:“鬱總,車給您開過來了。”
鬱紹庭俊臉線條緊繃著,開啟副駕駛座車門把白筱推了進去,自己繞過去坐進駕駛座。
正要啟動車子,駕駛座的車門被敲響。
鬱紹庭降下車窗,凍得哆嗦的景行彎著腰討好地笑:“鬱總,是不是借我一點打車費?”
把錢包丟出去,鬱紹庭就關了車窗,賓利歐陸發動引擎,一下子開出了老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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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看著窗外的夜景,冷風從旁邊半降的車窗吹進來,拂亂了她肩上細長的髮絲。
周遭的空氣都染了淡淡的菸草味,嫋嫋煙霧燻得她口鼻難受。
白筱終究忍不住轉頭:“你能不能不要抽了?”
下一瞬,他手裡的煙已經不見了,但沒看她一眼,薄唇抿著,繼續開車。
轎車內的氣氛越來越沉悶。
忽然,搭在紙袋上的左手被一股乾燥的溫熱覆蓋,並且慢慢地扣緊。
白筱低頭看著他骨節分明的大手,出於本能想要抽回,他卻用力地按住,低沉的聲音傳來:“別動。”
窗外迅速掠過的路燈光照亮他半邊臉,五官流暢的線條在濃濃的夜色裡顯得格外冷硬。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