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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捶一下,徐蓁寧心中的恨意又多一分,眼淚,掉了下來,到最後,泣不成聲。
不知抱著自己的瘸腿哭了多久,徐蓁寧漸漸冷靜下來,胡亂抹去眼睛,探身,困難地撿起柺杖,翹起石膏腿撐著椅子起來,然後,生硬地拄著柺杖,朝著住院部一步步地走去。
有人從她身後路過,不忘回頭看她一眼,眼神彷彿在說:“長得蠻漂亮,怎麼是個瘸子?”
剛進住院部,原本照顧她的護士就跑過來:“徐小姐,你去哪了,我們都找不到你。”
“就出去散散心。”徐蓁寧沒有了方才的大脾氣,任由護士幫忙,扶著她上了樓。
回到病房,她進了洗手間,抬頭,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在護士離開後,掃落了盥洗盆上所有東西。
她辛辛苦苦走了十分鐘的路,別人,不到一分鐘就跑到了以後,她都要這樣子,一輩子,也擺脫不掉柺杖。
造成她這樣悲劇的人,徐蓁寧咬著唇,嚐到了血腥的味道,想起鬱苡薇的話:“她就是見不得我好”
白筱才是徐敬衍的女兒,因為自己的母親搶了她的爸爸,所以為了報復,她就搶走自己喜歡的男人。
過往,但凡白筱說過的每句話,都像炙熱的烙鐵按在她的心口上。
徐蓁寧艱難地走回床邊,拿起手機,撥了一個她曾極度厭煩的人的號碼。
“蓁寧?”物件的聲音很驚喜,沒想到她會打電話給自己:“你在首都那邊還好嗎?對了,我這邊手續辦得差不多了,不用多久我也——”
“陸向前,你當初說,願意為我做任何事,這句話,還算數嗎?”徐蓁寧不想聽他囉嗦,直奔主題。
那頭安靜了會兒,認真地開口:“蓁寧,我對你的心意,你難道還沒明白嗎?”
“那好,你小姨不是在首都民政局工作嗎?我讓你,幫我查一個人的婚姻情況。”
徐蓁寧不敢找徐家人幫忙,尤其在得知白筱的身世後,唯一能幫她做事又聽她話,只有在拉斯維加斯的陸向前。
而她敢這麼篤定,仗的是對方對自己的喜歡。
她愛了鬱紹庭多少年,陸向前就愛了她多少年,只多不少。
陸向前二話不說,直接答應了,徐蓁寧臉色緩和:“過會兒我發簡訊給你。”
“蓁寧——”電話那頭的人似乎還想說什麼,但徐蓁寧,一點也不想聽,皺眉,掐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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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白筱起來時,鬱紹庭還在睡,他可能被她翻身的動作吵醒,閉著眼握住了她的手:“醒了?”
“嗯,還早,你繼續睡吧,過會兒喊你。”她親了下他的臉頰。
鬱紹庭鬆了手,白筱去衛浴間洗漱了一下,換好衣服,關了門下樓去。
李嬸已經起來去菜市場,白筱先喝了杯溫開水,想到昨晚洗澡前鬱景希說早上要吃粢飯糰,小區旁邊有兩個早餐攤,她拿了零錢換了鞋出去,剛買完粢飯糰準備往回走,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她的旁邊。
車窗降下來,白筱看到裡面的徐敬衍,有些訝異:“您這麼早來找鬱紹庭嗎?”
徐敬衍望著衝他微笑的白筱,眼睛酸澀,看到她手裡的早餐:“喜歡吃這個?”
“是給景希買的。”白筱晃了晃飯糰,聽到徐敬衍說:“上車吧,我送你進去,你懷孕,別累到自己。”
白筱原本想說她可以自己進去,但隔著車門,她也發現,徐敬衍的精神不太好,下巴上有沒有刮乾淨的青茬,昨晚還好好的人,再見,眼中血絲交織,像是一夜未睡,她一時間,說不出回絕的話。
上了車,白筱聞到徐敬衍身上的煙味,有點重,應該抽了不少香菸,但她也沒立場去說什麼。
“紹庭怎麼沒陪你一起出來?”徐敬衍突然問她。
白筱在座位上動了動,雙手捧著粢飯:“他還在睡覺,我睡不著,就先出來瞎逛逛。”
徐敬衍看她帶著淺笑的臉龐,雙手握緊方向盤,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靜:“懷了孩子,會不會很辛苦?”
“比上次好多了”白筱說了半句就噤了聲,她怎麼忘了,徐敬衍還是徐淑媛的叔叔。
而鬱景希的出身,對徐家來說,是甩在他們臉上一個響亮的耳光。
車子在別墅門口緩緩停下,白筱開門下車,對徐敬衍說:“您也進去坐會兒吧。”
昨晚,徐敬衍一夜沒睡,在沙發上抽了幾包煙,滿腦子想的都是蘇蔓榕的話,天稍稍亮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