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曦把還沒簽字的那份遞過來,鬱紹庭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把菸蒂捻滅在菸灰缸裡,解鎖了手機。
是白筱發過來的簡訊。
其實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只是交代他,記得休息,別太辛苦,顧著點頭上的傷口。
“不是隻有你在我身邊安排了眼線,如果不聽話,晚上就不用回主臥,直接跟景希去睡。”
她安排的眼線,除了最近老在他辦公室外探頭探腦、身形晃在半毛玻璃上、還自以為很隱秘的景行,還能有誰?
楊曦看到他盯著手機,突然無聲地笑起來,頗為詫異,但看他的樣子,也猜到是誰的簡訊。
昨晚下班前,她還看到景行偷偷摸摸在茶水間給白筱打電話,殷勤狗腿的樣子欠抽得要命。
當時,鬱紹庭就站在她對面,很有耐心地聽了十來分鐘,直到裡面景行說完那句‘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看著鬱總’後,他才雙手抄袋,轉身走了,對於景行這樣的言行,沒有半點的不悅。
這是變相的預設,預設這個女人徹底掌握他的行蹤。
“拉斯維加斯那邊,準備得怎麼樣了?”鬱紹庭把檔案都簽完,才問楊曦他上回交代她的事情。
“家裡請了一位以前有照看孕婦經驗的華裔保姆,到時候李嬸再過去,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至於婦科醫生,也是當地醫院最好的,月子中心也提前預定好了,等白筱生下孩子就可以過去坐月子。”
鬱紹庭有件事瞞著白筱,他們週末一起去拉斯維加斯,但回程,只有他一個人。
至於她跟鬱景希,都會留在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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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在人民醫院,徐蓁寧看著陸向前傳過來的照片,是白筱的婚姻檔案書。
她死死地盯著上面的離異兩字,良久,嗤笑出聲,而男方那一欄,赫然寫著‘裴祁佑’三個字。
徐蓁寧是不知道裴祁佑是何人,但陸向前已經附送了詳細的資料。
裴祁佑,裴氏的老闆,而她清楚地記得,白筱以前是裴氏的員工,沒想到她還曾是豐城裴家的兒媳。
病房門開了,夏瀾走進來,徐蓁寧下意識地藏起了手機。
“你準備一下,過會兒就有車來接我們去機場。”夏瀾昨晚沒睡好,整個人,神色有些憔悴。
徐蓁寧說:“我已經說了,我不走,要走,你們走吧。”
夏瀾本就心情欠佳,看女兒這麼不聽教,慍怒道:“你不走,瘸著一條腿,在這裡還想做什麼?”
“難道還嫌人家笑話看的不夠?你眼巴巴地倒貼在這裡,也得看看,人家接不接收。”
徐蓁寧自嘲地看著夏瀾:“我為什麼會瘸腿,媽,你真的不知道嗎?”
“”
女兒此刻的眼神,讓夏瀾不敢直視,她撇開頭,道:“今天,你不走也得走,這容不得你選擇。”
“你搶了人家的爸爸,現在,人家就搶了我喜歡的男人,媽,你說,這是不是報應啊?”
“徐蓁寧,你發什麼瘋?”夏瀾頓時聲色俱厲,也有心中的秘密被覬覦的狼狽,不允許女兒再說下去。
但徐蓁寧現在,看著夏瀾難受,她自己心裡就痛快。
“媽,你摸著自己良心說,當年,你跟遺傳科的許阿姨關係好,趁她不注意,偷換了”
“啪!”徐蓁寧沒說下去,因為,夏瀾衝過來,給了她狠狠地一耳光。
夏瀾額角青筋突起,指著口無遮攔的女兒:“徐蓁寧,你要再亂說一個字,我就我就”
“你就怎麼樣?”
徐蓁寧說著,眼角崩落了淚珠,“當年,爸爸來找我們,明明我們有一家團圓的機會,可是,你放棄了,甚至不問問我的意見,只因為你看上了人家的丈夫,想要跟他在一起,就把我爸爸給趕走了。”
“爸爸?”夏瀾冷笑,“徐蓁寧,你確定,你要認那樣的爸爸?”
“不管怎麼樣,他都是我的親生父親!”徐蓁寧喊了起來,這也是她多年不喊徐敬衍爸爸的原因。
“一個不思上進、吃喝嫖賭,整日想著靠女人的寄生蟲,你認他,是打算養他一輩子?”
徐蓁寧反唇相譏:“那也是你曾經愛上的男人。”
夏瀾不想再跟她爭執下去,“如果你真想廢了你這條腿,那就留在這,我不逼你!”
說完,夏瀾拉開病房的門就出去了。
夏瀾走到外面,打過徐蓁寧的手心,紅了,隱隱作痛,當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