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敬衍自嘲地笑了笑,眼底卻有了淚水,他抑制不住心底的悲愴,尤其是當家人那麼說白筱之後。
那是他的骨肉,卻一而再地被人誤解成破壞別人婚姻的小三,要被人那樣指著鼻子辱罵。
徐敬文看弟弟這樣子,便知道事情不是胡雅寧說的那樣,他似想到了什麼:“那個年輕女孩難道就是——”
徐敬衍望著徐敬文,不禁想到徐淑媛和白筱之間代孕的事情,他心如刀絞,啞著聲說:“是白筱。”
“”徐敬文以為自己聽錯了,皺了下眉頭。
徐敬衍卻又重複了一遍,吐字清晰:“白筱是我的女兒,我跟白寧萱的女兒。”
徐瑞玲捂著嘴,不敢置信地驚呼:“她不是那個”破壞淑媛婚姻的第三者嗎?
“你確定你沒搞錯?”徐敬文一時也接受不了這個結果。
徐敬衍剛點頭,那邊手術室的燈滅,門被推開,他轉頭,護士推著夏瀾出來,徐瑞玲已經上去問:“怎麼樣?”
醫生摘了口罩後說:“手術還算成功,不過,病人頭部傷得較重,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這話是什麼意思?”
徐敬衍一顆心沉下來,聽到醫生解釋:“可能要昏睡幾天,也可能是一段時間,這個,我也說不準。”
——————————
徐蓁寧聽到夏瀾手術後的情況,一顆惴惴不安的心,又提了上來,躺在病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她不知道梁惠珍跟夏瀾在車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們都說,出事時,夏瀾替梁惠珍擋了,但她卻不這麼認為,一定是兩人在開車時出現了爭執。
梁惠珍離開時說要揭穿她母親的態度那麼堅定
徐蓁寧的太陽穴發疼,她不由想起了當年,夏瀾為了救徐母被車撞掉了孩子,只有她這個做女兒的知道,當時,夏瀾並不知道自己懷孕了,直到她躺在手術檯上,親眼看著那個胚胎從身體脫落。
那段日子,夏瀾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砸壞了不少東西,沒少怨恨徐母,也沒少揹著徐敬衍跟傭人打她。
但另一方面,徐蓁寧又不得不感嘆自己母親的好運,很多陰差陽錯,讓她最終如願以償地嫁給了徐敬衍。
徐蓁寧想著想著,胸口被憤怒積壓,把枕頭狠狠地丟到地上,為什麼,她就沒有那麼好的命?
她為鬱紹庭付出的,不比當年母親為徐敬衍付出的少,可是,她得到的是什麼,她摸著被子下空空的右腿褲管。
病房的門吱呀一聲開了,徐蓁寧慌忙回頭,看到了進來的徐敬衍,她的心臟砰砰地跳,喊了聲:“爸。”
聲音乾巴巴的不自在。
但自身心力交瘁的徐敬衍沒有發現她的異樣,只是詢問了一下她的情況,然後讓她早點休息。
在徐敬衍要離開前,徐蓁寧急急地喊住他:“爸爸!”
徐敬衍身形一滯,聽到那一聲‘爸爸’,心頭控制不住酸澀,轉頭,問徐蓁寧:“怎麼了?”
“爸,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
徐蓁寧被褥下的雙手,手心盡是溼汗,她在賭,心跳不斷加速:“上回在豐城,我看到了萱姨。”
她抬頭看著徐敬衍臉上的神情,試探道:“她叫鬱老太太媽,她說,她叫蘇蔓榕,可是我知道自己沒認錯。”
“是嗎?”徐敬衍並沒有露出多詫異的表情,替徐蓁寧把被子往上扯了扯:“你早點休息吧,我去看看你媽。”
“爸,我媽媽的情況是不是真的很嚴重?”
徐敬衍只當她擔心夏瀾,安慰她:“手術很成功,你別想太多,先照顧好自己的身體要緊。”
“爸,你也別太操勞,醫院這邊有看護,你早些回家休息。”徐蓁寧道。
徐敬衍點頭,走到病房門口,拉開門時他忽然回頭,看著徐蓁寧道:“蓁寧,你還記得你萱姨那個孩子嗎?”
徐蓁寧有些慌神:“爸爸怎麼突然問這個?”
“沒什麼,你睡吧。”徐敬衍今晚也累了,沒再多說,關上門出去,徒留下臉色蒼白的徐蓁寧。
徐蓁寧坐在床上,腦海裡只有一個猜測,徐敬衍可能知道了一些事,譬如白寧萱當年那個孩子是他的。
她不知道自己這麼想的依據是什麼,但她就是有這個直覺,不由地,更加的緊張不安。
如果說,之前是因為有徐家跟夏瀾做她的庇護,她才敢肆無忌憚地跟夏瀾說起當年那些事,那麼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