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紹庭立刻蹲下,讓她脫了拖鞋,抬起她的腳,小小的玻璃片扎進了她的腳底,流了血,他蹙眉打橫抱起她快步進了別墅,走去洗手間時喊了‘安娜’的名字,讓她把急救箱拿過來。
白筱坐在馬桶蓋上,看蹲著替自己洗腳的男人,他清洗到她被扎傷的位置,抬頭問她:“疼不疼?”
她感受到他小心翼翼的力道:“已經不怎麼疼了。”
鬱紹庭把毛巾丟回盥洗盆,又把她抱去了客廳,拿了急救箱裡的紅藥水替她擦拭。
藥水剛碰到傷口時,白筱下意識地縮了縮腳趾,他固定住她的腳在自己腿上:“忍著點,先把藥擦好。”
“嗯。”痛楚漸漸消失,白筱雙手後撐著沙發,視線落在他的身上,他皺起的眉宇間流露出來擔心。
鬱紹庭起身收拾起藥水跟棉籤,白筱仰頭望著他,突然開口:“下午,我跟你一塊兒回國吧。”
“你腳受傷了,怎麼走路?”鬱紹庭看了眼她的腳,又拿了創可貼給她貼上:“好好待在這裡。”
“外婆的腿骨折,我不放心。”
“藺謙已經去了黎陽,我回到國內,也會立刻趕過去看老人家。”
白筱擰眉:“那不一樣,你去跟我去我是她的親外孫女。”
鬱紹庭放開了她的腳:“那你說,想要怎麼樣?”
“”她想要怎麼樣,他不是知道嗎?
鬱紹庭把她鬢邊的幾縷頭髮撥到耳後,低沉的嗓音趨向於溫柔:“哪有孕婦三天兩頭在天上到處飛的?你先在這裡住著,平時有景希陪著你,黎陽那邊,一旦有情況,我打電話給你。”
白筱張嘴還想說什麼,他的手機又響了,鬱紹庭拿了手機起身,走到一邊去接電話:“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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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算了算時差,確定黎陽那邊還不算太晚,撥了個電話給照顧外婆的小吳嫂。
“老太太,精神好著呢,剛睡著。”這會兒,黎陽那邊,大概晚上九點多。
白筱又問了幾句,小吳嫂把老人家的情況都說了:“就是年紀大,恢復起來有些慢,其它的,沒啥。”
“對了,太太也剛回家去。”
白筱沒聽明白:“哪位太太?”
“”小吳嫂沒想到白筱這麼問,就道:“不是您母親嗎?老太太一出事,她就從豐城趕過來了。”
白筱掛了電話,轉身,正好看到鬱景希肩上搭了條小毛巾,秀氣地打著哈欠走出洗手間:“起床了?”
“給誰打電話呢?”小傢伙頂著個亂蓬蓬的頭髮湊過來。
白筱沒隱瞞外婆跌倒的事,鬱景希聽了,頗為擔心地擰著小眉毛:“那怎麼辦呢?要不,我們回去看看外婆。”
“你跟小白待在這裡。”鬱紹庭不知何時上了樓,他雲淡風輕的一句話,直接扼殺了她想拿鬱景希當盟友來說服他的企圖,他轉眼看向瘸了腳的白筱,“下午司機會送我去機場,你在家好好休息。”
鬱紹庭回國,沒帶任何行李,白筱站在門口,扯了扯他挺括的襯衫袖口:“一塊兒回去吧。”
“你現在這樣子,你說,我是先照顧你呢,還是先照顧孩子?”
鬱紹庭看了眼她的腳,眉眼柔和,側過身正對著她,雙手搭著她的肩頭:“聽話,有事給我打電話。”
鬱景希喝著橙汁,在旁邊插話:“爸爸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小白的。”
難得,鬱紹庭對兒子露出和藹的神情,摸了下他的頭,拉近白筱親了親她的額頭,才上車離開。
鬱景希蹭到白筱身旁,胖嘟嘟的小手指捏了捏她的手背,說:“沒事沒事,我還在這裡陪著你呢。”
白筱望著兒子明亮清澈的雙眼,臉上是淡淡的笑,握緊了他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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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鬱景希很自覺地搬了自己的枕頭跟被子過來跟白筱睡。
白筱靠在床頭,等鬱景希睡著後,她看了下時間,又給黎陽那邊打電話詢問,抱著小小的鬱景希躺在床上時,白筱想著鬱紹庭應該還在飛機上,閉上眼,不過幾小時,就已經開始想念了。
以前的她從不曾這麼粘人,但物件換做是他,她覺得,自己徹底成了藤蔓,攀附著他生長的藤蔓。
睜眼的時候,腦海裡想的是他,閉上眼還是他,這份感情,非但沒有隨著時間淡去,反而越釀越濃烈。
翌日醒來,白筱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鬱紹庭打電話,估算著他應該已經下了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