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紹庭重新發動車子,在前面的十字路口,掉轉了車頭,邊對白筱說:“別慌張,我已經在去的路上。”
“你好好開車,不要講電話了。”
白筱擔心他,鬱紹庭聽了,臉色稍緩,知道她害怕,放柔聲音安撫她:“梁局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她的左手還牢牢捂著梁惠珍的傷口,但因為失血過多,梁惠珍的臉色蒼白,意識也變得不太清醒。
白筱忙低頭叫喚梁惠珍,不讓她這麼睡過去。
“是怎麼受傷的?”鬱紹庭不敢掛電話,這個時候的白筱,需要精神上的支柱。
他雖然不住在首都,但也知道,歹徒把她們放下的地方,人煙罕至,況且,她又剛經歷了綁架。
白筱話還沒說,眼底已經湧起淚水。
因為慌張,因為擔心,也因為內疚,要是為了救她,梁惠珍也不會出事。
鬱紹庭見她久久不說話,聽出她可能在哭。
“你別哭,”他剛用另一部手機通知鬱戰明,這會兒有電話進來,還在通話的手機,也有好多條簡訊進來,轎車內,也瀰漫了血腥味,他的左手臂,也沒包紮,他對白筱道:“你一哭,我沒辦法專心開車。”
白筱聽他這麼說,努力止住眼淚,不讓他分心。
“你還要照顧梁局,你如果只顧著哭,她怎麼辦?我很快就到了,你乖點,在那裡等我。”
白筱低低地嗯了一聲,結束通話,她丟下手機,雙手都按著梁惠珍出血的傷口。
她在梁惠珍的耳邊輕輕道:“堅持住,救護車很快就來了。”
梁惠珍原本快暈過去,聽到耳畔溫柔又關切的聲音,幽幽睜開眼,視線渙散,望著白筱有片刻的失神。
她動了動因為失血過多而發白的嘴唇。
白筱聽不真切:“你說什麼”她低下頭,把耳朵湊到梁惠珍的嘴邊,然後自己的手被牢牢地握住。
她聽到梁惠珍說了兩個字——淑媛。
梁惠珍的手攥著她,氣虛不穩,像是自嘲地喃喃:“我是不是出現幻覺了,淑媛你不是早已經”
白筱看出,梁惠珍應該是把自己誤認成了徐淑媛,她聽說過,人在彌留時才會出現這種幻覺。
見梁惠珍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白筱緊緊地反握住她的手。
“不是幻覺,我在這裡。”白筱聽到了救護車的聲音,心中一喜:“醫生到了,再忍忍,會好起來的。”
梁惠珍沒力氣再說話,但始終握著白筱的手,因為白筱一直在旁邊說話,她才沒有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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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護車到的時候,徐敬衍他們也到了,還有緊隨的警車。
醫護人員把梁惠珍放置到擔架上,徐敬文一下車,衝過來詢問:“我太太她,有沒有什麼大礙?”
“我們儘量施救。”
徐敬文跟著上了救護車,一路都緊緊握著梁惠珍的手。
“筱筱,你有沒有怎麼樣?”徐敬衍臉色不好,搭在白筱肩上的手,因為後怕還在微微的顫抖。
白筱搖頭,她的臉頰紅腫著,脖子上也有傷,她的視線,落在那輛救護車上。
徐敬衍也擔心大嫂的情況,梁惠珍是因為白筱受的傷。
“爸,你跟著一起去吧。”白筱說,現在的徐敬文關心則亂,需要再有個親人在旁邊。
救護車裡醫護人員不少,還要進行搶救,她是孕婦,上車只會給他們添亂:“紹庭他已經往這邊趕了。”
見徐敬衍不放心,白筱又道:“警察同志也都在,不會再有事的。”
等救護車走了,白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一陣刺疼。她忘了跟醫護人員要一些紗布。
警方在檢視現場的情況,白筱也被詢問了那群歹徒的相貌特徵。
想到梁惠珍的傷勢,她沒有隱瞞,據實告訴警方,還特意交代了一句:“有任何問題,可以再聯絡我。”
白筱在筆錄紙下方寫了鬱紹庭的手機號碼,她的手機丟了,SIM卡需要去掛失補辦。
一輛掛著軍牌的轎車在路邊停下。
白筱看到下車來的男人,強撐的淡定在這一瞬土崩瓦解,望著他越走越近,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鬱紹庭在車裡就瞧見了跟警察在說話的白筱。
她的樣子有些憔悴,身上衣服也有血跡,但她不似跟他講電話時的柔軟,只是臉色顯得蒼白。
他下車,甚至沒有關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