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敬衍在主席臺上演講時,白筱則坐在角落不起眼的位置。
那樣的徐敬衍,風采奕奕,溫雅又風趣,白筱覺得,當年的白寧萱,應該是真的喜歡過這個優秀的男子。
只是,最作弄人的,莫過於命運。
白筱坐在那些大學生中間,用手機給鬱紹庭發了條簡訊——“我今天,叫他爸爸了。”
回答她的是鬱紹庭的一通電話。
會議廳旁邊,建造了一個人工湖,白筱靠在圍欄上,接了鬱紹庭的電話。
原以為喊出那一聲‘爸爸’會很艱難,但當她真的下定決心去喊,才發現其實很容易,沒有任何彆扭。
“打算什麼時候回來?”鬱紹庭在那邊問她。
白筱從他的聲音裡聽出落寞,她知道,是他故意透露給她的。
“再等兩天。”夜風習習,白筱望著不遠處林蔭道下路過的大學生,“過兩天,我就回豐城去。”
她還有一件事想要做。
至於是什麼事,白筱暫時沒告訴鬱紹庭,但他都猜得到,無外乎跟徐家有關。
掛電話前,鬱紹庭又叮囑了一遍,讓她照顧好自己,還有肚子裡的孩子,有事給他打電話。
“嗯。”白筱心中甜蜜,按了結束通話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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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講結束後,徐敬衍沒接受朋友的邀請,而是帶著白筱去學校旁邊的小吃街吃宵夜。
考慮到她是孕婦的情況,廚師燒菜時徐敬衍一直在旁邊監視著,生怕放不衛生的東西進去。
他們就像是尋常的父女一般圍著桌子吃宵夜。
老闆娘羨慕徐敬衍有這麼一個漂亮的孩子,徐敬衍笑得有些傻,更多的是欣慰,因此點了不少菜。
白筱發現,周圍也有年輕的女人偷看徐敬衍,不可否認,這個年紀的男人非常有魅力,尤其是徐敬衍經歷了之前一些事,整個人看起來更有故事,氣質上也更加的內斂穩重。
至於蘇蔓榕的名字,一整天下來,他們誰也沒有提起,但並不代表這個人不存在。
這一晚,徐敬衍很高興,喝了不少酒,嘴裡嘀咕著‘我終於也有女兒了’,到後來,醉眼朦朧地望著白筱,說了一句‘你長得更像你媽媽’,說這話的時候,白筱沒有看漏他眼中隱忍的失落跟傷痛。
白筱看著他喝酒,最後沒忍住,還是問了他,關於他年輕時跟蘇蔓榕的那些事。
“那時候,你媽媽是藝術學院的新生,我當時畢業不久,在旁邊的音樂學院任助教,第一次見你媽媽,是她挽了個碎花布的袋子,確實有夠土氣的。”徐敬衍說著,自己先笑起來。
但也是那個穿得土氣、卻有一雙乾淨眼睛的女孩,就那麼簡單地,走進了他的世界。
“我沒追過女孩子,年輕時又要面子,不好拿這個問題請教人,只好三天兩頭找藉口往美術系跑,那個時候,他們都以為我看上了另一個女的,還鬧了不少烏龍,等我終於鼓足勇氣,準備跟你媽媽告白的時候,我發現我的好朋友,政東因為偶然認識了你媽媽,他們兩人算是一見鍾情,很快就在一起了。”
如果沒有接下來發生的事,白筱想,這應該只是一個被歲月掩埋的,關於暗戀者的故事。
關於鬱政東跟蘇蔓榕的那部分,白筱已經知道的七八分,但她還是有不明白的地方,鬱政東失蹤後不到半年,為什麼蘇蔓榕會那麼快跟徐敬衍在一起?
“我們都以為政東過世了,最傷心的是你媽媽,當時,政東說好,那次出任務回來,就帶她回家去見見父母,誰知——後來有一天晚上,你媽媽跟我都喝多了,等我們醒過來,事情已經都發生了。”
再後來的事情,白筱多多少少從其他人那裡聽說了。
“如果那個時候,我沒有跟你媽媽發生爭吵,也許,就不會錯過這麼多。”徐敬衍苦澀地說著,過了會兒,他抬起頭,望著她,喃喃:“幸好現在,還來得及。”
回到家裡,白筱洗了澡,躺在床上,想的都是徐敬衍說的那些話。
所謂當局者迷,他是不是一直都以為,蘇蔓榕自始至終愛的都是那個叫鬱政東的男人?
白筱忽然覺得心裡有些難受,她的父母二十多年前因為重重誤會分離,現如今,兩人各自的身份擺在那裡,一個成了她的大嫂,一個是她丈夫上一任妻子的叔叔,要如何解開這麼多年來繞下的心結?
哪怕盡棄前嫌,也回不到最初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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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