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他也是有些憎惡,就此孤零零活下來真的好嗎?過了這麼些年再回過頭來看,這個問題,還是死之前再想把。
待阮胥飛回來,千秋將葉炎之事告訴了他,阮胥飛也露出吃驚之色,不過他見得事情多了,很快回神過來,道:“那你態度如何?”
他倒是沒有急著發表自己的想法,也許是當初住顧著自己而傷害了別人所留下來的習慣,在於千秋成親之後常常會更多地顧慮她的想法,就算是如今亦是如此。
千秋笑了笑道:“我自然有我的想法,不過福生卻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女兒。”
阮胥飛摟了嬌氣在懷,道:“我相信你的判斷。”
到了晚間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越下越大,噼裡啪啦得倒是陣勢浩大,爾雅站在門口,本想著出門又有些猶豫,這時間葉炎正在西廂的客房那邊。爾雅心中琢磨著自家母親千秋到底是做什麼想法,柳色在一旁竊笑道:“郡主,你這麼著是要去哪裡呢?”
“你說母妃將他留下來是個什麼意思呢?”
柳色笑嘻嘻道:“若問王妃是個什麼意思,郡主還不如想想自己是個什麼意思。”
爾雅嘆了一口氣,好像這一切都是因為六月初的一場暴雨而起,那時候想要去躲雨,怎麼知道就惹來了這個男人一妻當關。然而事到如今,她卻也不知道這男人為何會如此鍥而不捨。
爾雅倜然見覺得有些煩躁,似是此時此刻不見到葉炎就有些不是滋味,於是讓柳色拿了一把傘來就出了居所。
西廂其實離得也並不算遠,而且路上都有迴廊可以避雨,只一小段路途需要撐傘。白茫茫的水霧隔絕了暑氣,爾雅到西廂的時候,葉炎正一個人隨意擺弄著一盤棋。
遠遠地看著窗邊人時而皺眉思索,時而舒眉淡笑,卻是叫爾雅好長時間都沒有挪動步伐。也許在他說喜歡她的那一刻,就在她身上打了一個結,叫她不能完全不在意他。
外間一道白光下來,轟隆隆一聲驚雷,葉炎忽然丟了一顆黑子出來,爾雅下意識地接住。觸手溫熱,概因這顆黑子他拿了有一會兒了。
原來他早知道她在那裡了。爾雅心中有些歡喜,又有些氣悶,進來道:“一個人下棋很有意思?”
葉炎一手執扇,道:“你不是看了很久了嗎,應該最知道我到底有沒有意思了。”
被看穿的爾雅撇了撇唇,道:“那我和你下一盤。”
葉炎頓了頓,爾雅揚聲道:“怎麼,怕輸給我不成?”
葉炎搖了搖頭,託著腮,一雙眼睛凝視著爾雅,叫爾雅心頭有些異樣,屋外雨水浩蕩,屋內人視線灼熱。
葉炎道:“可以是可以,但是光是下棋有什麼意思,來一些彩頭如何?”
爾雅哼笑道:“怎麼著你還要賭一些銀子不成?”
“我可不缺銀子啊一妻當關。”葉炎道,扇柄指了指爾雅,爾雅一怔,不解道:“什麼?”
葉炎裂唇輕笑道:“三局,三局若是我全勝了,你便將自己輸給我怎麼樣?”
爾雅咬牙道:“你就這麼瞧不起我,以為我三局全輸給你?”
“嘩啦啦”葉炎將原本棋盤上的黑子盡數丟進盒子裡頭,又將白子也丟入盒子裡頭,這意思就是說開始吧。
爾雅知曉不能再一時衝動,萬一這人棋藝當真了得,自己難道這輩子都要跟著他了?爾雅抬頭,正見葉炎笑眯眯地看著他,就像是一隻等待著獵物上鉤的狐狸。
爾雅不知怎麼地手一抖,原本還有些躊躇的黑子就如此落了下去。“咣噹”一聲,落在了星位上,爾雅心頭一緊,葉炎卻是道:“落子無悔,看來你是同意了。”
一上來就輸了一籌,爾雅吶吶地說不出話來,為今之計只要贏一局便能夠瓦解了來自於他的壓力。
爾雅心道自己也算是一個琴棋書畫樣樣皆通的能人了,棋藝雖然算不上頂尖,卻也常常被說是下得不錯,至少葉寧薛從來沒有贏過她,若是好好下的話,從年紀並不大的葉炎受傷贏下一局也不會是奢望才是。
最頭痛的卻是不知道葉炎的本事究竟如何,所以才叫爾雅一時間有些慌亂,之前若是一口拒絕了他的提議便好了。於是在這樣那樣的想法中,他招招凌厲,步步見殺,爾雅越下越亂,第一句倉皇落敗。
她面色一白,凝神靜氣,暗道是自己想得太多,下棋之時竟是不集中注意力。這人一開始就給她加了負擔,這棋局在他丟出那一顆黑子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
爾雅抬起頭,見葉炎俊美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