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紀多晴你去哪裡?”
“我去當何狐狸的二姨太!”
還沒走兩步,已經被抓住衣領往後扯。他們今天出來是買禮物的,這個時間正是櫻花的花季,他們打算去日本度假。那邊有個朋友痴迷中國的國粹,拜託他們買一套京劇臉譜。買完以後,他們趕去紀家,還買了紀爸爸剛迷戀上不久的榴蓮。
付今言已經一歲多了,幾乎一半時間都長在紀家。上了年紀的人就喜歡熱鬧,孩子又討人喜歡。紀家二老就當多了個女兒,多了個外孫。他們老了,只想享受天倫之樂,已經管不了那麼多。而且孩子從小就乖巧可愛,嘴巴也甜,姥姥姥爺地叫,叫得嚴肅慣了的紀爸爸眼角眉梢都是疼愛。
在外人看來孩子根本就是付雲傾的縮小版,每個人見了都覺得這孩子跟紀多晴沒有半毛錢的關係。連社裡那群嘰嘰喳喳的女人也這麼認為,於是從此紀多晴破罐子破摔地見了人就說:其實我兒子是他爸爸生的!
人還沒進門,榴蓮的味道已經飄進屋。
遠遠就聽見紀多瀾無可奈何地吼:“紀多晴,你滾出去,又買這生化武器回來!”
“狗鼻子!”紀爸爸迎出來,“你爸就好這口生化武器。”
付今言甩著肉乎乎的小腳跑出來,張開胳膊,甜甜地喊:“爸爸抱。”
付雲傾抱起兒子,在紀多晴嫉妒的眼神中走進屋。要說爭寵,紀多晴從來都爭不過他。今天是週末,祝平安拖家帶口習慣性來蹭飯。祝平安端著菜從廚房裡出來:“多晴,我聽阿姨說,你們要去度假,什麼時候走?”
“週三走。週二是李烏鴉的訂婚宴,我要是不去她會殺了我。”
“沒關係吧,她去年訂了兩回,這回又是匆匆忙忙,真懸。”
“她說這個是命中註定的丈夫。”
祝平安露出無語的眼神,“上一個她也這麼說的,結果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那男的竟有老婆,還沒離成呢,在分家產。她的那些經歷,都夠寫一本二萬五千里長徵之女人出嫁篇了。狗血啊狗血。”
多晴也跟著感嘆:“世事弄人啊弄人。”
感嘆完回去找兒子,結果付今言小朋友伸出白嫩嫩的小巴掌,眨著水汪汪的眼睛縮在舅舅懷裡,“臭媽媽”她憤憤然,“臭兒子!”罵完才看見手裡拿著的榴蓮,大有毒害祖國未來花朵的嫌疑。同道中人的紀爸爸和景信在下象棋,戰場上充斥著一股莫名的榴蓮臭。多晴一眼就看見景信襯衫裡掉出一塊水晶吊墜,有耳朵有尾巴分外眼熟。
“景信,你花兩千買一塊石頭?”
“你不知道嗎?最近宅男最愛的就是這款小狼萌娘水晶,多晴,你很紅,”景信懶洋洋地抬頭,他以前可是職業宅男,“將軍!”
多晴覺得緊緊團結在自己周圍的,都不是正常的人。在紀家吃飯每次都像在解放初期的農民公社大食堂,又吵又鬧。吃過飯阿姨跟祝平安收拾。她跟紀爸爸吃榴蓮,被大夥同仇敵愾地趕到陽臺上。
陽臺上都是榴蓮的氣味,還有午後特別慵懶的陽光,小區裡綠化帶的樹都開花了,潔白的、火紅的、淡粉的。
在多晴的下意識裡,她有點懼怕一切被稱之為父親的男人,那種威嚴讓她覺得緊張。而現在紀爸爸老了,她更不知道說什麼,只是陌生。先前的欺騙什麼的,他都寬容,用一個作為父親的心扉。多晴覺得他才是真正的父親,慈愛的、嚴肅的、偉岸的,可以依靠的。但是他一直不是她的父親。
他是屬於紀多瀾和紀素素的父親,她只是個外人,在他們的生命裡扮演過不怎麼光明的角色。可是這樣跟他坐在落地玻璃前,沐浴著暖洋洋的太陽,也覺得很滿足。
紀爸爸突然笑了,“跟多瀾比起來,你才更像我的孩子,連口味都相同。”
兩個人坐在一起吃榴蓮,被一起趕出來,確實有點落難父女的味道。多晴也跟著嘿嘿笑,嘴裡的榴蓮真是甜啊,她最喜歡吃甜食。
“既然出去度假,就多玩些日子,小言很乖,你不用擔心他,他現在很黏他舅舅,你阿姨也把他養得壯壯的。過些日子素素也回來了,那丫頭跟你這麼不對盤,可是卻那麼喜歡小言,你說這不是緣分嗎?記得當時你媽媽要你跟多瀾一起姓紀,我還不高興來著。現在看你天生就該是紀家的人,可能當時也是投錯了胎呢!”
多晴眼睛一熱,這陽光真是暖得刺眼啊。
紀爸爸從來沒跟她說過這些,或許他們很少有這種單獨坐在一起看風景的機會。而他也需要漸漸地看清楚,當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