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營,說起這段經歷甚是辛酸,直到後來程學啟隨李鴻章援滬,才總算是修成正果。
葉成林聽了這話,那是幽幽一嘆,才說道:“聽說替我奔走的幾個官員,都被訓斥了一番,清國大員說我久據十洲,若得招安,那是養虎為患,倒不如入了你們黑旗。”
沈勝卻是一笑:“這一回我並非是為黑旗軍來當說客。”
“不是黑旗軍?”葉成林朝著高十二說道:“別和我轉圈子,你們不是降了黑旗軍嗎?”
沈勝卻是恭恭敬敬地給葉成林行了一個大禮:“介紹一下,現下我已是黑旗軍細柳營標下搜尋排排長。”
“黑旗軍細柳營?”葉成林有些不解:“什麼時候黑旗軍又多了一個細柳營?”
他倒是聽說過細柳營的名頭,但是十洲地方偏僻,倒是沒對細柳營有什麼如雷貫耳的感覺,他只知有隻隊伍在山西把黃旗軍的舊部殺得血流成河,卻不知道正是這隻細柳營。
那邊高十二趕緊上去幫腔:“這細柳營與普通的黑旗軍大有不同。”
他便把自己的所見所聞說了一通,葉成林勃然大怒:“高十二,你別蒙我!怎麼可能有裝備這樣好的營頭,照你所說,便是廣西的防軍練勇都比不上啊。”
旁邊沈勝哼了一聲:“你是說我會賣了你這個朋友?細柳營這等強軍不去投,你這是要自尋死路,切忘了蘇州的舊事。”
他說蘇州舊事,指的便是李鴻章、程學啟在蘇州殺降將的一樁舊事,那一回程學啟這個天國叛將,殺起同樣的降人卻是利索無比,足足殺了好幾千降將降兵。
葉成林擔心的也正是這一點,自古招安總是附帶著無限殺機,說不定就是一個誘殺的局,為此高十二替柳宇做了說客:“成林,咱和沈堂主一樣,和你都是快二十年的交情,昔年跟著盤輪四,也不知道有多麼風光”
“現下投了細柳營,日子照樣暢快著,你我一在十洲,一在猛德,相互照應,過咱們的神仙日子。”
他的說法與沈勝的想法差得甚遠,只是確實說到了葉成林的心上去了,不過他還是搖了搖頭:“如今我是欲投細柳營而不得,只有走黑旗軍這條道了,還好我與劉二都是欽州同鄉,想必他也不會虧待我了。”
那邊沈勝就不樂意了:“劉淵亭只是上思,我和你都是洞利人,真正的同鄉本土,比他更親近!我用這老命擔保,入了我們細柳營,也是入了黑旗軍,而且條件更為優厚。”
葉成林只是搖頭:“我也想這麼辦啊,只是形勢所迫,無可奈何啊。”
他對著沈勝說道:“你沒注意我這緊張氣氛,沒注意到外面已經被刁家給圍了?”
“刁家?我只是打著黑旗軍的旗號便進來了。”
葉成林又是苦笑一聲:“有六七百人,圍得很是嚴密,黑旗軍還借了他們二十個雷明頓快槍手,我有心往外突,又怕折損了兄弟。”
這刁家是十洲本地的豪強,與葉成林的關係不佳,加上這一回風雲變化,看到猛德的豪強都歸順了黑旗軍,黑旗軍又借了他們二十個雷明頓快槍手,便召集數百人把葉成林的老營給圍住了。
“若是尋常情況,便有二十杆快槍,我也不怕,可是現在這個節骨眼上,那便是白白死傷了弟兄啊。”
現在葉成林就被困死在老營之中,任他再精明能幹,也是想不出一個善後之策。
他老營之中家眷甚多,一旦突圍,這些無力自衛的眷屬便要全數拋下了,而且即使是突圍成功,也是雞蛋碰石頭。
這次黑旗軍出動三千人,越軍出動也有三千人,兩股合流便是五六千人,攜帶精利軍械甚多,自己只有三百戰兵,全營盡是鳥槍,只能避其鋒芒以圖再起,但這轉戰兇險,也不知道要折損多少弟兄,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闖過這一關去。
他給沈勝與高十二都施了一個大禮:“兩位兄長,承蒙厚愛,咱們也是二十年的交情了,實在是形勢所迫,有負厚望,衝不出去,困於死地,你們細柳營與黑旗軍是一家人,不能因我而傷了和氣。”
“劉二派人寫了勸降書來,我已經決心接了!”
沈勝與高十二見迴天無力,也只能握住葉成林的手安慰道:“以後都在七星黑旗之下,還有許多合作的機會。”
葉成林長嘆一聲,卻是想起了昔年跟隨黃崇英的舊事:“唉盤輪四捱過劉二的黑槍啊!我這去給劉二修書一封。”
葉成林的書信已經到了劉永福的手裡,他不識字,便讓幕僚給他一個字一個字地念出來,剛一念完,楊著恩便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