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看著薛安哲,眼裡寫著分明他真不是在玩。薛安哲眉一挑:“不是在玩的話,你這是在幹什麼?”
“要見末末。”冷思末歪著腦袋有些可愛,提到‘末末’二宇笑起來有酒窩:“要見末末,擔心,擔心末末不愛思末。”
只是‘末末’兩字,薛安哲平靜的瞳孔猛烈劇縮,雖表情未變,那雙眼裡早已翻轉不已。低頭看冷思末腳邊的一堆花瓣,冷思末會叫‘末末’的人只有一個那便是冷末,他的舅。
想起那個風華絕代,一舞傾城的人,薛安哲少年之容有著不輸於成人的深沉。似乎有感而發,薛安哲伸手在冷思末安撫:“會的,他會喜歡你。”
“真的,末末會愛思末?”眼睛眨巴,三歲的身子站的搖搖晃晃,就差沒趴在地上。地上一堆的黃花瓣,看得出蹲的時間不短。
“舅一定會喜歡你的。舅,最好了。”明明應該是少年雙眸,帶著朝氣。薛安哲眼裡卻帶著萬般無奈。因為冷思末的一句話,他想起來了
三日後,便是他舅,冷末的忌日。這又要重新開始一年
“誰要帶你見舅?”
“父皇!父皇答應思末的,思末長大了,要見末末,要見哥哥。”話裡有著堅持,冷思末撲扇著大眼睛,認真不已。其實,冷君傲只是因為冷末忌日將到,傷感之餘隨口說說,沒有想到冷思末倒是記在心上了。
薛安哲眼裡翻滾不知在想什麼,伸手牽起冷思末肥嘟嘟的短手:“走,我帶你回養心殿。”握著手中特屬於孩子的溫熱軟綿,薛安哲少年冷麵。
這御花園他不常來,因為來便會想起他的舅。三年過去,他已八歲。他曾說過要舅等他十年,奈何原來時間太長
自己終究弱小,護不了自己想守護之人,無法護住舅。最後,別說十年,哪怕一年都已等不到
十年之約,如何守。
自己,終究只是個孩子。只是八歲孩童,說少年太早,那卻早熟地很。不管是容貌還是心智,早已如一般少年般,或者說更甚。而漆黑眼裡帶著不屬於孩童的銳利和犀利
“冷思末。”
“恩?”
“舅會喜歡你,舅是我見過最好的人。只是”太招狼了。想起當初相遇,想起關於那人一切,彷彿就在昨日。只是那人,等不到自己長大守護他
“只是,什麼?”冷思末歪著腦袋,眼睛眨巴眨巴。
“只是呵呵”薛安哲明明在笑,冷思末眼睛卻一轉,覺得他的安哲哥哥此時在哭:“只是舅心太軟,人太美,太招狼”
“”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大手牽小手。徒留御花園一地黃花殘地。
江湖之中是非紛爭多,武林第一大莊流塵山莊此時所有人全都戰戰兢兢,就怕自己萬一哪裡做得不對,會惹得盟主大怒。
說也奇怪,嶽流塵山莊呆的下人全都是呆了三年以上的奴僕。以前他們的盟主雖然也不好伺候,但頂多就算是冰冷不愛說話,時不時散發寒氣你習慣也好。但三年前後,他們的盟主便就像換了人一般,除了依舊冰冷,更多了暴虐,脾氣和以往簡直不能比。
以前就算下人犯錯,他只是冷眼一個讓你自動檢討閉嘴。
現在哪怕你只是倒錯一杯水,他也會讓你馬上在這個世上消失
以前是寒冷無情,現在是殘暴冷酷。
說他是武林盟主,但是流塵山莊的人更覺得現在的孤銘,更像是魔教教主,簡直就是大魔頭!!偏偏受害的只有流塵山莊眾人,孤銘並未在江湖上掀起腥風血雨,江湖各大門派也不管他們山莊小事。可有誰知道他們下人的苦
尤其每年這個時期,越發不是人過的日子。如若不是賣身契在,他們早就全部跑光了!
從三年前,孤銘從紫霄山莊救回武林各大派弟子後,一身是血回到流塵山莊。回莊第一件事便是搬房。不再住在自己的房屋,而是搬到了大總管冷御的偏院去住
盟主原本不喜大總管冷御,這是整個流塵山莊都知道的事。所以孤銘此舉,是趺落多少人眼睛,難以置信。
而這一住,孤銘竟就在冷御的偏院住到今天。
孤銘雙手背在身後,站在窗前看著外面景色。傾國傾城臉上如霜無情,那俊目如黑夜漩渦宛如帶著毀滅欲。瘦削臉頰比三年前大番改變,因為瘦削凹陷臉頰,整個人顯得尖銳暴躁,給人一種神經質隨時暴虐之感。
窗外微風吹過,將孤銘耳邊髮絲吹起,卻帶不走他臉上的煩躁。
還有三日,三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