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你躲什麼呀?你的腕上有傷,來,本宮為你上藥吧。”
說著,她從波濤洶湧中慢慢地掏出一瓶藥膏。
倒不是故意要在他面前演這麼一出,只是從前為了能隨時隨地誘惑人養成習慣了,當她掏到一半,見駙馬紅著臉,腦袋都快垂到地上了,她才想到,眼前這可是個純潔兒郎啊。
她取了些膏藥,在他手腕上緩緩推開,邊推邊說:“過幾日宮中有宴會,駙馬你知道的吧?到時候你。。。。。。”
許久都未等到反應,她忽然抬頭,見他怔怔地望著她,眼中閃爍著什麼,他靦腆地說:“夫人你真好。。。。。。”
“哦,哪裡好?”君嫵好奇了。自從他們成婚以來,她自問一點都沒有盡到什麼妻子的責任,這個好字,她受之有愧。
“除了我娘,還從來沒有人這樣細心地給我上藥過。”駙馬眨眨一汪清澈的眼湖。
在君嫵的鼓勵下,他繼續說道:“因為所有人都認為我除了讀書什麼都不會幹,自然也就不會受傷了。其實讀書也是很危險的,好幾次我都差點沒命了。只有娘會來關心我。”
是有這麼回事,據說還成為了風靡一時的笑話。駙馬刻苦讀書,有一日他不明白詩人為何對白鵝情有獨鍾。他留下一封信後便隻身一人離家出走了。王大人急瘋了,派出家丁尋了三天三夜,終於在一農戶家的鵝棚中找到了他。
堂堂侍郎公子睡在一堆白鵝中,這像什麼話?王大人氣得夠嗆,當場直言沒有這個蠢笨的兒子。
大概就是如此,娶個臭名昭著的長公主這個重任才會越過他前面的兩個哥哥,直接落到他的頭上。
“那你想不想過這樣的生活?寫詩作畫,再沒有阻你,說你半分是非?你想去哪兒就是哪兒,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駙馬想了想,誠實地點了點頭。
“那好,只要你幫本宮完成了這件事,你就可以去過那樣的生活了。”
他忽然來了一句:“夫人是不想要我了。”
她覺著奇怪:“這話怎麼說?”
駙馬垂下了腦袋,悶悶地說:“我就是知道。”
君嫵愣了,想不到駙馬看似呆傻,心思卻是這樣細膩,那件事,他會不會是知道了什麼?她捏著那藥瓶,在手心裡慢慢地轉著。不會,只要王老夫人那裡不透露風聲,他是絕對不會知道的。想到這裡,她慢慢定了心:“怎麼會呢?是駙馬多心了。只要駙馬刻苦努力,本宮是不會不要你的。”
“真的?那要努力什麼?”
君嫵微微揚起了嘴角,從背後掏出了兩本書,笑得奸詐:“來,好好看,在宮宴上的時候,要一字不漏地背下來哦。”
“嗯!”駙馬開心地點頭。
君嫵走到殿門口,她對阿蘭說:“阿蘭,這幾天你在守在這裡伺候駙馬,不得讓駙馬離開這裡半步。”
阿蘭:“是。”
阿蘭一踏入殿內,把駙馬的神情是看得清清楚楚,他歡欣雀躍的,滿心滿肺都沉浸在‘我只要好好背出這本書夫人就不會不要我’的美好憧憬中。然後,當駙馬認認真真開啟第一頁時,面色驟變,有如五雷轟頂。
阿蘭一掃那本書底下寫著聚寶盆這一行小字,她就知道那是本什麼書了。聚寶盆是一幫空虛寂寞的太監自發組織經營秘密的機構,專幹汙穢之事,販賣黃書、藥物等等。據長公主無意中提起,陛下曾懷疑自己是斷袖還一度成為聚寶盆的最大買家。。。。。。
阿蘭算是半個知情人,知道里面是文章。長公主丟給駙馬這兩本書,並且要駙馬在宮宴上當作閨房趣聞大肆宣傳,無非是想製造出他們恩愛的假象。花公公是帶著先帝的旨意歸來的沒錯,但陛下也得考慮一下長公主的情況不是?
這想法不錯,但是阿蘭擔心駙馬不肯合作。
就在她絞盡腦汁想出了一大堆勸解的話時,非聖賢書不讀的駙馬委屈著一張俊臉,翻開了書本,埋頭苦讀了起來。
之後的事比想象的還要順利。
到了宮中設宴的那日,被派去的打探訊息小宮女歡天喜地地回來了:“長公主,駙馬口若懸河,說得在場的諸位大人都長大了嘴巴,吃驚不已呢!”
阿蘭也被這股情緒感染了:“太好了!長公主!”
君嫵總算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頭,微笑著點頭:“是啊,暫時可以鬆一口氣了。”
“只是王家那裡。。。。。。”永遠有憂患意識的阿蘭提出了又一個頭疼的問題。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