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與人一種大氣雍容的感覺,那眉心點著牡丹花鈿,襯出她一點隱隱叢生的媚態,更是明豔動人。
只叫人看一眼便在心中認定了是個美人胚子,看第二眼,便覺此女長大後,必能傾國傾城。
相比之下,她右側的女子就顯得遜色些,可她也有自己的特點,若單單欣賞的話,也能贊一個嬌俏。
誰都有愛美之心,環視一圈後,汐瑤的視線自然而然的移回這桌最美的那個身上。
平寧看出她在端詳那女子,神色間不乏欣賞,便樂和著笑調侃她,“這位美人兒,你可不認識了吧?”
“總覺得有些眼熟,可我這記性真是”
汐瑤自責般的蹙了下眉,那美人嫣然一笑,接過話來,“怨不得慕小姐,清雅和小妹隨家兄自河黍來,初到京城寶地,莫說清雅自己識得的人不多,要人人都識得我,豈不是強人所難了。”
一聽‘河黍’二字,汐瑤霎時明瞭。
是說這女子眼熟,那眉眼間與慕汐靈竟有幾分肖似,不正是聲名遠播的璃雅郡主麼?
張恩慈去時,張家涼薄得只有張悅廉的一紙書信,寥寥數字,將所有都交由慕堅去操辦了。
眼下聽張清雅的話,她家三兄妹都來了,為的是什麼?
汐瑤想不在意都難!
而此時心中比她起伏更甚的,卻另有其人!
慕家三姊妹一道來,汐瑤坐到了平寧身邊,慕汐嬋在她們打趣那會兒就尋了素日在國子監要好的夥伴,到別桌說笑去了。
獨獨剩下慕汐靈,呆呆的僵立了會兒,才發現處事之難!
她自然是想與汐瑤坐在一起的,那緣由不言而明,更甚她還識出了本家的堂姐妹在座上!
可見她們說了好一會兒的話,全將她忽略得乾脆,甚至張清雅連看都未曾多看自己一眼!
不由的,想到母親慘死,外祖父和張家的態度,她那藏在袖中的雙手,狠狠的捏成了拳頭。
“這位是靈兒妹妹吧?”
正在她暗中飲恨時,張清雅終於向她遞來一眼。
“你母親的事我與哥哥早已悉知,只昨日半夜才入京,沒來得及去慕府探望你,今個兒在這裡見到,我心也安了些,改日我們再好好一敘。”
話雖如此說,更讓聽得人都覺大方得體,可那當中更多的是檯面上的禮數。
張清雅說完之後,她右邊那笑容十分喜慶的女子也站了起來,主動道,“靈兒妹妹,我是你清影姐姐,我可比你長了足足一個月,你定要喚我姐姐才行!來,到我這裡來坐。”
得張家姐妹和慕汐靈說話,汐瑤才意識到不小心忽略了她。
卻想這張清影剛讓出位,慕汐靈也正往那處走,忽得旁邊一個看似教養嬤嬤的老婆子低聲道,“三小姐怎能隨便與人讓座!”
言罷眾人都是一愣,這奴才莫不是在訓斥主子?
稀奇的是張清穎還真憋了小嘴,露出一臉只能聽命的委屈模樣。
再看張清雅,臉容顯得頗為尷尬,卻是反駁不得。
苦了慕汐靈,進退不是,還要受著眾人看向自己的各色目光,流光四溢的美目倏的就發了紅。
她這會兒倒硬氣,憑那眼淚不停的打著轉,就是死死忍著!
張恩慈去得悽慘,留下她沒了依附,怪是可憐的,遠處慕汐嬋見了這幕都替她不平,急得站起就打算過來將她拉走。
如何都是她家的妹妹,斷不能讓人在大庭廣眾下欺了去!
“都是自家姐妹,還讓來讓去的作甚?”
關鍵時刻,汐瑤隨和的說道,罷了也不等人反映,回身對後面的丫鬟吩咐道,“給這裡再添張小凳,天冷了,擠擠暖和,靈兒,來與我一起。”
“是啊,這禮數多了怪見外的!”平寧嗅出幾絲不和諧,也跟著道。
得汐瑤解了圍,慕汐靈總算有了一席之地,氣氛沒過多久又熱鬧了起來。
聽張清雅所言,原來張家兄妹此次入京,特地為送小妹入道觀修行,替張家積福積德。
自來祁國佛教與道教並存,除了東北境多通道,其他地方,包括京城皇族,信奉的都是佛教。
也因為此,自太祖皇帝開國後,佛教便漸漸興盛,而被前朝視為國教的道教,便漸漸呈沒落之勢。
此番張家請旨入京,送小妹入祁國最大的紫霄觀出家三年,今日受邀來璟王的辰宴,只是湊巧而已。
也正是得此,汐瑤忽然留心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