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足月來守的規矩妥是忘得一乾二淨,擰著眉頭咬牙暗恨——
有什麼了不起的!就知道擺臉色,裝模作樣!!
待大臣們走得差不多了,平寧與沈修文未曾出現,來的卻是平寧身邊的侍婢花萼。
人只道公主和駙馬被皇后留下陪膳,派了她來通傳,說汐瑤乘沈府的馬車出宮便可。
汐瑤歸心似箭,見不見大哥哥都是無所謂的,應下後,便獨自出了南門。
剛坐上馬車,覺著還沒駛出多遠,那車門忽的被誰開啟,接著一人極快的鑽了進來,還沒坐下就先對車裡的人兒抬頭一笑,討好的。
見到來人,汐瑤哼了一聲就把頭撇開,氣道,“我還以為是誰呢,璟王爺與我這小小的掌簿同盛一車,不怕降了自個兒身份麼?”
聽這語氣,再望她臉色,祁璟軒往她對面一坐,心虛的笑道,“剛才不是那麼多大臣都看著,你也不想被人妄自非議對不?”
“不對!”
轉頭來望回他,汐瑤眼色裡的光尖銳得很!
“敢情大祁的朝臣們都如市井小民那般喜好說三道四?敢情我慕汐瑤就不配在大庭廣眾之下與王爺見禮?”
說著她就是一聲涼薄嘆息,“果真入了宮就是奴婢!”
“不是的,不是的!!”祁璟軒急了,擺著手解釋道,“七哥說人言可畏,宮裡不比外面,那些嚼舌根的閒人數不勝數,你身份又是那樣,比普通的女官矜貴多了去了,那些人巴不得你犯錯,我可是為你著想啊!”
聞言,汐瑤才反映過來,是說怎入宮那麼久,除了平寧之外,竟然無人來看她!
難道她慕汐瑤為人差到這個地步?
那麼祁璟軒呢?他可是最不在意這些的,為何他不來給自己解解悶?
聽他說了之後,她總算明白,原來是祁雲澈搞的鬼!
想到之前在南門那兒他視她如無物,汐瑤就氣不打一處來。
他無視她就算了,還攛掇著祁璟軒一起,他憑什麼?!
那冷眼斜斜的掃過去,便道,“璟王爺可真聽雲王的話,如今正是幾位爺爭得厲害的時候,你就不怕被煜王明王拿此做文章,說你沒有主見,說雲王暗中擺佈你麼?”
“我的姑奶奶,你小聲點兒!!!”
祁璟軒被汐瑤這一通妄為的奚落,急得咬著牙直想伸手去捂她的嘴!
又得她滿目厲色,只好訕訕把做到一半的動作收回,掀起車簾去看外面。
還好
馬車正跑到一條極為熱鬧的街,外面早市剛開,滿耳吆喝聲,再者汐瑤那話語聲也不高,應該沒人聽到的。
他人鬆了口氣,望著眼前的女子,委屈得不行。
“怎才幾日不見,你越發厲害了”
哪裡知道他是被遷罪的,連汐瑤都是發完了脾氣,才恍然自己惱的是誰。
但見祁璟軒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她心裡強憋著笑意,道,“還不是深宮險惡,王爺你還不清楚麼?若自己示弱,那些個小人非但不會退,反而更加得寸進尺。”
說是這般說,只有她自己知道這些日子過得是有多逍遙快活。
祁璟軒對她的話深信不疑,感同身受的點點頭,“說得是,百姓都覺得生在帝王家是幾生幾世修來的福氣,也只有當中的人才能體會其中苦澀,我還是好的,跟在國師身邊遊歷諸國多年,回京一年,猶如過了十載,你都不知道我多想過回以前的日子。”
尤其當他從祁雲澈的口中得到證實。
父皇真正的心意,母妃還有冷家支援的到底是誰。
他算什麼呢?上元節後,這困擾久久圍繞著他。
並非他真的如二皇兄、三皇兄那樣渴望想登上那張權利至高的寶座,只是他不明白,如此大的一個局,到底為的是什麼?
更是洞悉到此之後,他才真正開始關注他崇敬的七哥,他才發現之餘他身上的秘密是那樣的多。
他根本就不瞭解他,甚至在他質問他是,那回答都是雲淡風輕,輕巧得不著痕跡。
“也許,我才是最不適合呆在這裡的人。”
千愁萬緒蕩於心中,祁璟軒忽然生出感嘆。
這一嘆,倒把難得出宮一次,心情極好的汐瑤弄得滿頭霧水。
她可還記得南巡時,他那一番氣貫雲霄的話語。
不是說真的要祁璟軒去爭個儲君,有些人天性純善,那心更是玲瓏,他生來,他的存在,便讓人感到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