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北境長城,先把命保住再說別的吧!
“你就這麼小看你二哥哥?”
沈瑾瑜剛側眸,菱花就將茶水送上,他接過來抿了一口,再道,“虧得你南巡一路上,得我這兩個如花似玉的可人兒貼身保護,你就沒問過她們是從哪裡來的?”
聞言,汐瑤略有一詫。
再去望菱花湛露,又得她們兩個對自己盈盈一笑,神色間充滿沉穩平和,更多的,是一種直接的暗示。
沈家能成為江南鉅富,除了經商手段了得,常年走南闖北,就是犀利如顏家都時常被江洋大盜惦記著,那盯上沈家的人又會少到哪裡去?而菱花湛露的本事,汐瑤已經不會去懷疑。
得沈瑾瑜一說,這沈家培養暗衛的地方,自然是在北境長城之外了。
顏家的手段和名聲,無需多言。
上次在湯山,若菱花是故意任由顏莫歌與自己見面,那麼沈家和顏家,興許暗中早有交手。
再想顏莫歌的性情,和沈瑾瑜到有幾分投契。
想到此,汐瑤才曉意識到話裡還有玄機。
“二哥哥到底想同我說什麼,要打這麼久的啞謎?”
“為兄只想聽聽你的意見,賺北境的銀子,那是早晚的事,可尚了公主之後的這個無底洞,該如何填?”
拖拉這麼久,沈瑾瑜總算落子。
誰想汐瑤像是洞悉他心思般,乾脆的截了他的後路,這會兒沈二公子有些沉不住氣了,俊龐不由抽搐了下。
四婢瞧在眼中,偷偷竊笑。
汐瑤不動聲色,“當然是反客為主。”
揚眉,沈瑾瑜見棋盤上勝負已定,心頭嗚呼了一聲,虛心請教,“願聞其詳。”
“哥哥自小經商有道,自然知道何謂‘防患於未然’,既然沈家少不了舍財免災,不如做長遠打算,佔了先機,再漫天要價。”
“那你說的‘先機’是?”
話到此,沈瑾瑜是個聰明人,汐瑤根本不必多說,知道這盤棋已到陌路,對方只不願承認而已,所以才轉移話題。
索性她也不動了,坐直來,抱著手對他道,“有天災,有人禍,沈家早在北境外有諸多活動,就表示已經在為將來可能發生的戰事做準備,皇上休生養息,為的不也是有朝一日能踏平蒙國,將我大祁疆土擴充套件到北境之外麼?”
太平年歲,商人賺的都是小利,大財當在亂世得!
哪個商人不盼著打仗?
一旦兩國交戰,糧草不可缺,沈家明著捐個百萬兩,暗地裡,做個假門面,將早就囤積的貨物抬高賣出,那現在國庫裡的銀子不都成了自己的?
如此一來,沈家當盼著大難,而並非躲了。
這也是沈瑾瑜為何急著要去北長城的原因,畢竟倘若真的發生這些事情,沈家不能出面,他這一去,北方必然要崛起一個新的家族。
“不過倘若發生戰事,對民生不易。”
汐瑤回想著前生,仿是想起了什麼,皺了皺眉,又道,“天災就難說了。”
兩年後,也就是二十九年八月,西北境發生天燁年間最大旱災,此災延續數年,當中更有瘟疫爆發,波及甚廣,還出現人食人的慘劇。
直到祁雲澈登基,西北地帶還有幾十個村鎮荒無人煙,可想之悽慘!
見汐瑤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說話的語氣不似假設,更似憂慮,沈瑾瑜笑了笑,“三妹妹,本今日與你說這些,我先前只起了個想法,可聽你一言之後,為何會覺得一定會發生,且就在不久的將來呢?”
汐瑤回神來,連忙掩去臉上不自覺流露出的思索神色,應他道,“我只是隨意一說罷了,你莫要輸了棋就故意同我扯遠了去。”
沈瑾瑜隨即面僵,訕訕服輸,再環顧四周,道,“形勢難定,今後事,今後言,為兄都還沒謝妹妹將這麼好的宅子給攏了來,不過轉念,定南王府從此與我們沈家一牆之隔,近水樓臺,也就沒什麼好謝的了。”
那些各種玄妙,別人看不透,沈瑾瑜可謂機關算盡,將汐瑤說得無言以對,硬生生扳回一城。
“你可知,冷世子巳時前進了宮?”
冷緋玉進了宮?難道他去請旨了麼?
可這在她預想中,時機似乎早了些。
某種預感登時縈繞於心,汐瑤的面色也湧動起來
此時的太極宮內,祁尹政已經褪下龍袍,換了身常服,縱然如此,與生俱來的真龍之氣,卻始終環繞在他周身,令人感到威嚴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