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都找不到,祁璟軒簡直如遭晴天霹靂!
他心裡何其不忿!
那酒一杯杯的灌下肚去,上頭的醉意引出他許多深藏在心裡的話。
“我以為不爭那皇位,母妃和皇姐就不會被危及,當年皇姐遠嫁雁城,和孫將軍守衛邊疆,半句怨言沒有,就算父皇要收回孫家的兵權,何苦將她嫁到南疆去?再者說了,我們都是父皇的兒女,天下間有哪家的父母不想自己的孩兒好的?”
他冷笑了聲,心都涼透了。
站起來,跌跌撞撞的行了幾步,呆傻的望著天上那輪孤月,喟然長嘆,“什麼都不及皇權重要”
聽他一說,亭下安坐的二人不由相視了一眼。
心中苦澀,各人自知。
冷緋玉與祁璟軒乃表親,他的利益得失便是定南王府冷家的得失,對他的說話,他心裡更少不得有個衡量。
可是此時,他哪裡會知道皇上遠嫁長公主真正的用意呢?
由始至終,祁璟軒都是皇上用來保護祁雲澈的障眼法罷了。
越是打壓冷家,煜王和明王才能放下戒備,專注於兩相爭鬥。
如今孫家已無兵權,對定南王府來說毫無意義,而祁若翾也去了,更讓冷家失了一位得百姓愛戴的長公主。
接下來,只要皇上在萬壽節時將慕汐瑤指給他雲親王,那麼任誰都不會再懷疑祁雲澈。
他們都會以為,他已經沒有那個資格!
只是
太不公平了!!
南巡這一路發生太多事,汐瑤承認祁雲澈是個厲害的人,更之餘前世親眼見到他治國有方,然而如此就能說煜王無能嗎?那明王沒有真才實學嗎?
為何偏偏是他?
為何皇上要對他費盡心血,不惜連自己親生女兒的性命都罔顧?!
更可惡的是,這一切祁雲澈都是知道的,他卻只冷眼旁觀。
想到自己在不久的將來也要成為他的陪襯,任憑她用盡所有力氣掙扎,在他眼裡只是徒勞。
他甚至連手指都不用動半下,所有的一切,唾手可得。
汐瑤好不服氣!
驀地——
她站起身來,一股熱血從腳底直竄上天靈蓋,她現在就要去告訴他,這世間對他來說哪有那般容易,她慕汐瑤,誓死都不會遵從聖意,做他的陪葬!!
汐瑤突然的舉動引得冷緋玉側目,見她神色變幻無常,他心頭隱隱也起了不好的預感。然而,還沒容他來得及問,忽聞祁璟軒倏的放聲,“我決定了,我要做儲君!”
這話音擲地有聲,卻又透著股子與他平時說話語氣不相同的冷靜和決然,實實在在驚了那聽的兩人!
“十二,你喝醉了。”
冷緋玉想將他扶去休息,他本就比他年長,平日來往間從不拘禮於身份,可今夜祁璟軒這話說得太駭然。
在他眼裡,璟王不過是個孩子,那皇位豈是他說要就能得到的!
“我沒醉!”開啟他伸過去的手,祁璟軒厲聲道,“玉哥,若將來不能君臨天下,便什麼都不是,就算我貴為親王,也還是要聽命於人,受人擺佈,更不能保護我珍視的人,既然如此,我為何不去爭?你說,難道是我沒有這個資格?!”
得他鏗鏘有力的質問,冷緋玉不可迴避的啞然。
祁璟軒乃當世為皇族祈福的第一人,為人更善良謙厚,更資慧聰穎,生母身份尊貴不遜於皇后,身後有定南王府冷家做支撐。
他想做皇帝,想和煜王、明王爭個高低,憑何爭不得?!
一直以來,不止冷家,就連冷緋玉都在按捺等待。
開國三大家族,其二斗得水深火熱,他冷家不出頭,不代表沒那個心思!
也或許這多年的靜默,為的就是這一天!
冷緋玉沉黑的眸中,重重漣漪蕩得越發洶湧,心頭一熱,竟是沉聲應道,“你有!”
聞聲,祁璟軒似因為得了他的認可,才鬆口氣般笑了。
這一笑,又如冰蓮般澄澈華美,盈冷清貴的月色籠在他無邪的俊龐上,雖仍舊稚氣未消,可就是經他有了那決定,所有都顯得不同了。
“我就知道你定會這麼說!”
“那是因為我相信你做得到。”抬手按握住他肩頭,冷緋玉對他投去期望的眸光。
而今除了表親兄弟之情外,他們之間更多了一重意義非同尋常的關聯,也許,這便是將來的君與臣!
汐瑤始終站在旁邊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