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雲澈相反不惱了,才佔了便宜的薄唇,勾起一抹愜意且微小的弧度,“你沒讓我也救了,還不止一次。”
被他拿了痛處,汐瑤更為惱火,未曾多想就辯駁道,“誰讓你自作多情了?被你救了就要給你輕薄?那我寧可死!!”
言畢,她似乎自己也意識到話說過了。
如何這條小命都得他救下,況且方才是她不濟,在水裡憋不住氣,他渡氣與她,根本算不上輕薄,實則亦是幫她。
至於那之後,之後的事確實是他過分,但她的話也實實在在的過於傷人。
果然,祁雲澈臉上的笑意全無,轉而森冷陰沉的望著她。
汐瑤被凍到,周身跟著僵硬,再得遠處著火的地方轟然倒塌的聲音傳來,兩人之間更加侷促尷尬。
索性她推開了他,想自行上岸,可才離開他的雙臂,整個人連預兆都沒有就沉了下去——
這池水不知有多深,更不知方才好長一陣子,他到底是怎麼帶著她浮了那麼久的
汐瑤並非不識水性,只她先前被人下了迷丨藥,腳下還使不上力氣,只能自討苦吃的撲騰著,連嗆了好幾口水。
祁雲澈雖氣,但這人他廢了一番功夫才救下,自然不會眼睜睜看著她蠢得淹死在自己面前。
由得她難受夠了,才伸手將她提起。
遊靠上了岸,他更是沒個憐惜的將她往地上一扔——
汐瑤的小屁股先著地,那疼自是不用說了,心裡又委屈,又有些發虛。
面對救命恩人,更是佔了自己便宜的人,還是她上輩子的夫君,這滋味真是
沒容她自憐自哀,祁雲澈已經轉身走遠了去,連話都不願與她多說。
“你——”
“你可是想讓人見到自己這副德性,與本王在一起?”
汐瑤想同他道個謝,才開口就被他冷颼颼的堵了回來。
全得他提醒,她這才有所意識,自己穿的還是寢衣,加之剛才在水裡浸泡過,早就溼透了,裹在裡面的身軀,月色下清晰可見!
若被人見到她這樣與雲王在一起,即便他娶了她,名聲定也不會好聽。
再說,她不願嫁他,從來他知道的。
連忙伸手護住自己,汐瑤再望祁雲澈,他頓步在數米開外,回了半身來與她說話。
即便身上還在滴著水,月光的籠罩下,他依然孑然挺拔,俊美無匹。
只那給與汐瑤的神色間盡是不屑和高傲,彷彿他只是路過此地,不小心看到她狼狽的樣子,自己是丁點兒都不想與她扯上任何關係。
凍人的冰眸,立刻讓汐瑤有種似是而非的領悟。
原來平日裡自己與他的就是這個感覺麼?
怔怔然時,他人留下話讓她在這等著,便不再回頭,走遠去了。
大火毀了刺史府整個東苑,兩個二等丫鬟被活活燒死,受傷的更有無數。
慶幸的是,住在東苑的貴女們,沒有一個受傷。
最先是平寧公主得救脫險,本她那院初時也沒被波及,而袁洛星竟是被半夜睡不著,閒遊到此的慕容嫣所救。
至於慕家那位小姐就更離奇了。
東苑就屬她的院子燒得最厲害,那火滅盡後只剩下一堆廢墟,連半根橫樑都看不見。
可她人就是有本事從後院的小池塘裡遊了出去,在臨近北苑的花園裡被路過的丫鬟找到救起。
雖連聖駕都驚動,也總算是有驚無險。
直到天明時分,一場暴雨忽然落下,形勢逆轉。
祁尹政見愛女受驚,遂下令休整兩日再返回京都。
這場無故而起的火,因尋不到緣由,便由著慕容家找了個天乾物燥的藉口混了過去。
只要皇上平安無事,就是燒死個把京城貴女,又能如何?
次日天明時分,汐瑤等女眷被移往中州府顏家的新宅暫居。
驚魂一夜,再去到陌生的地方,汐瑤根本無法安睡。
況且顏家自來詭異,無論新宅老宅,只要閉上眼,她腦海裡便自動飄出顏莫歌那陰森森冷颼颼的臉來
回想發生的所有,若不得祁雲澈救她,此時她早就灰飛煙滅。
昨夜忙亂中,她聽照顧自己的丫鬟道,救了袁洛星的人是慕容嫣,由此她更加確信要加害自己的是誰!
外人定不會將縱火之事懷疑到慕容家的頭上。
畢竟聖駕在此,她的小命斷沒有皇上的安危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