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臉色已變,眉眼間的嬉笑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極度危險的殺機!
祁雲澈緊隨在他半步後,舉劍向他心口刺去——
卻在轉瞬間!他一把抓了汐瑤,回身與之對調位置,將汐瑤推到那殺氣騰騰的劍前,更在那人兒驚得啞然失聲的剎那,他緊按了她肩頭使之頓步,同時得祁雲澈收得及時,只得那燈盞一晃,再一停!
燈芯輕微的搖曳,將三個人的身影照得搖搖晃晃,汐瑤大口的吸氣再凸起,驚恐無比的眼盯著祁雲澈,還有那已經到自己咽喉前的劍尖
只差一點她的命就沒了。
而起初到現在,顏莫歌都沒想要汐瑤的命,他只是看到祁雲澈真的動了怒,故而玩心大起。
“哈哈哈哈哈!!!”
靜得片刻,他似回味夠了,才是仰頭大笑,抒酣得痛快淋漓。
汐瑤劫後餘生,雙手緊拽得指甲都摳進手心裡了,疼得她眼淚都快掉下來,聽到顏莫歌得意成如此,用盡了全身所剩無幾的力氣大罵,“你這個瘋子!”
“那也得有人陪我瘋才有趣。”
他說時,祁雲澈已經收了劍,同樣的,他也沒有想要殺他的意思,只不過
“還不滾?”
冷冷下令,字句裡都是脅丨迫。
顏莫歌覺出別的味兒來,瞭然的呵聲輕笑,尖銳的和祁雲澈直視,在汐瑤耳邊蠱惑道,“本公子更想要你了。”
說罷他就離了她,轉身往外殿走,再道,“伺候本公子更衣。”
聽他說了,汐瑤才發現那劉茂德不知在何時折返了回來,此刻站在外殿轉折處,手裡捧著一托盤。
也不知先前的驚險他可有看見,總之那臉上是不得變化的。
顏莫歌走到他面前,淡淡掃了一眼盤中的內容,事不關己的揚聲道,“罷了,你還是去給他治傷罷,莫要讓他死得那麼容易。”
劉茂德為祁雲澈取了斷箭,幸而沒有傷到內臟,否則經顏莫歌激怒,那一場打殺,這會兒人早就去見閻王了。
汐瑤因為要掌燈,不得不親眼見了那取箭的過程,真真沒法說清的揪心!
倒是受了傷的人反而波瀾不驚,好像都不曉得痛似的。
這中間陰魂不散的顏莫歌還進來轉悠過一次,身上的夜行衣已經換下了,穿的是祁雲澈的衣裳。
原先汐瑤還不覺得,只他做了那打扮,那眉目氣息倒真有幾分神似。
終究是血親
看到那枚從祁雲澈體內取出的箭頭,顏莫歌更嘖嘖不斷,還遺憾嘆著羽林軍為何不在箭上塗毒?
最後又得冷麵的幾個狠厲眼色瞪去,他才勉強收聲,端起雲王的架勢,似模似樣的由劉茂德送著出宮去了。
依著汐瑤看來,就是個性子頑劣,千方百計想要引起兄長注意的臭小子罷了!
祁雲澈已然不想理會他了,隨便他怎麼鬧騰,都冷著臉將他無視。
想到他說要定了自己,汐瑤還是心有餘悸的。
一通胡想,殿外依稀傳來打更的聲音。
驀然回神,汐瑤蹙眉望著外殿那面暗惱道,“已經丑時中了。”
再看回殿中另一人,祁雲澈也是在看她,眸色深沉,無風無浪。
汐瑤早都不奇怪他這樣看自己,鬧到半夜,此時她心裡憂慮諸多,每月過完十五,六局女官要聽兩位尚宮大人訓話。
缺席好說,可前夜去了哪裡,做了什麼,這被深究的話定要被治罪的!
赤昭殿離御庭苑遠著呢,一路上更有巡邏的羽林軍,加上此前顏莫歌去行刺皇上,她回去的話得小心再小心!
否則被當成刺客,身上長滿了嘴也說不清!
想了想,汐瑤便對祁雲澈道,“不早了,王爺早些安置吧,奴婢退下了。”
“本王可有喊你走了?”
祁雲澈冷著臉把已經走了幾步的人叫住,命令,“回來。”
汐瑤重重的撥出口氣,面沉沉的回頭瞪去,埋怨的還沒說出來,又得提了幾分話音,“有奴婢給主子眼色瞧的?”
慕掌簿恨得牙都快咬碎了,早先還不如在外面遇到她的時候把她了結了呢!
不情願的折回去,瞅著坐在榻上墨髮垂散衣衫半開的男子,那麵皮似謫仙都入不了她的眼!
“坐下。”他拍拍身旁的位置。
汐瑤板起小臉,防備之色溢了出來,狐疑道,“你要怎樣?”
三更半夜的,莫不是他還要與她促膝長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