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擦著汗一陣小跑照辦去了,廳中氣息又沉了沉。
兩個張家的大夫早就來看過,只說張永安等人服食了尋常催丨情的藥物,等藥效散了之後方能恢復清醒。
至於最小的張永彥,府衛進入流雲閣時已經氣絕身亡,想是抵不過藥性,死時七竅流血,面目十分猙獰。
被他們幾個褻玩的是張永珍的貼身丫鬟,年紀不大,據說拖出來時光溜溜的,下身還在不停流血,空洞著雙瞳不住的哀求,就算沒瘋,人也毀了。
那哭爹喊孃的趙寡婦已被亂棍打死,最後被關在裡面的是老姨太院裡的二等丫鬟,那是個有骨氣的,咬舌自盡了。
而住在流雲閣的慕家姐妹兩人因為初入張府,同是無眠,相邀出去閒逛了陣,在深夜裡。
終歸是逃過一劫。
待到府衛將張永安三人拖遠了,清風苑總算安靜了些。
四下人心鼓譟,更為忐忑。
“王妃敬請放心,此事張家定會有個交代。”半響,張文翊便沉沉冒出這樣一句話。
慕汐靈不知在想些什麼,怔怔然回神來錯愕的望過去,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映,便極為老實的去看汐瑤。
這一眼就令人看出慕家到底做主的是誰。
汐瑤從容一笑,安撫性的握住慕汐靈的手,轉而對張文翊道,“我想三妹妹是被嚇著了,不過二老爺不必掛懷,既然我們姐妹二人沒事”
“二哥!!二哥!不好了!!!”
這廂汐瑤話未說完,外面響起個急躁的聲音,接著急急忙忙的闖進正廳。
來人穿青藍菱緞袍子,三十多歲的模樣,矮個子,面板黝黑,微微發福,模樣似極了張悅廉。他手裡還握著一隻小巧精緻的繡鞋,站定之後就嚷道,“二哥,珍兒不見了,我派人去找,只在流雲閣外找到一隻繡鞋!”
說時他環視周遭,目光精準的抓住汐瑤,幾步邁到她跟前氣急敗壞的質問,“是不是你?!你把珍兒怎麼了?”
此人正是張仲偲,張永安和張永珍的爹爹。
汐瑤掀起眼皮淡淡望他,臉上露出不解,“不知這位如何稱呼,汐瑤並不知你口中的‘珍兒’是誰。”
“你胡說!”張仲偲橫眉怒目!
今夜的事情他是知道的,霜老姨太親口允諾過,辦成了這件,就給他們六房每個月多添三百兩月銀。
珍兒素來心高氣傲,凡事都要與大房家的張清穎比個高低,對那陳月澤更是鬼迷心竅喜歡得緊!
悉知陳月澤自小有個青梅竹馬便是慕汐瑤,這夜非要跟去看個熱鬧。
張仲偲管不住,只好由得女兒。
哪知才過了一個多時辰就傳來事情敗露的訊息,連二房也被驚動,他聽了一知半解,只知道死了人,張仲偲心頭一慌,找了個由頭衝來看個究竟。
實則他成天唸叨著閨女是賠錢貨,哪兒會突然轉了性,為個‘賠錢貨’大鬧呢?
他手裡那隻繡鞋並非張永珍今夜所穿,莫說翼宿沒有立刻證實這一點,死士的辦事手法有多利落,汐瑤根本不會懷疑。
“我胡說?”穩穩坐在椅子上,汐瑤臉容上的笑冷下幾分。
“汐瑤與三妹妹今夜初初入張府,身在異鄉夜不能寐,故而相邀散步逃過一劫,否則此時還能完好無損的坐在這裡麼?事出必有因,我想著許是哪裡做得不好,沒有入得府上貴人的青眼,那便走好了,可是二老爺將我請回來的。”
冷眼將張仲偲上下掃了掃,她露出不悅,“你又是哪個?一來便與我頭上亂扣罪名,證據呢?”
汐瑤語氣清淡自若,壓根沒將他放進眼裡。
張仲偲一窒,正欲再開聲辯駁,正座上張文翊驀地起身怒喝,“六弟!你胡鬧什麼?!還嫌不夠亂是不是?珍兒不見了就派人繼續去找,此事同慕大小姐有何關係?”
“沒關係?”這張仲偲是個毫無眼力見的,指著汐瑤身後兩個端立的暗衛便猜度道,“我都聽說了,這丫頭進府時身邊一個人都沒有,這兩個是何時冒出來的?沒準珍兒就是被他們擄走了!”
他猜得還真沒錯,更將張文翊的疑惑統統道出。
誰會想到慕汐瑤入府竟帶著身手不凡的暗衛,眼下連藏都不讓他們藏了,示威之意暫且不說,有此等高手在身邊,她究竟想做什麼呢?
“原來是六叔。”
汐瑤緩緩從椅子上起來,對張仲偲盈盈一拜,罷了,又安安穩穩的坐了回去,抬首對他道,“敢問那位珍兒妹妹年歲幾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