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等他結結巴巴的說完,祁明夏身旁的近侍厲聲再道。
此話一出,不止全不知情的洛州刺史,圍在周圍的百姓們隨之鬨然,張家竟然造反了!!
那刺史驚得長大了口,半響說不出話。
一手將他提拔起來的張大人造反?!
所以明王殿下是來奉旨剿滅奸黨的?
他自認什麼都不知,張悅廉正是看中他乃實實在在的草包,才讓他做了這洛州的刺史,而今卻傳來這驚天動地的訊息
瞬息之後,他如遭逢雷劈,猛然間清醒過來,無比清晰的回道,“先有百姓闖入,只救出一女子!”
說著他便指向一處,祁明夏順勢望去,果真在不遠的空地上躺著一人。
策馬前往,垂眸掃之。
那女子已然奄奄一息,周身衣裳被燒得破破爛爛,灰頭土臉,裸丨露出來的幾處肌膚被烈焰灼的猙獰可怖。
但萬幸的是,她的臉容毫無損傷,不過沾了些許灰塵,頭髮略顯得凌亂了些。
看了兩眼,祁明夏似覺得眼熟,卻又想不起她到底是誰。
身旁的近侍下馬將她細細查探,末了回首來道,“王爺,此女似中了毒,周身血脈不暢,怕是要成廢人。”
中毒卻不死,祁明夏眸中忽閃,不想慕汐瑤下手如此之狠。
沉默中,那女子緩緩移眸,輕睨了過來,只這一眼,他認得了。
“救救我”慕汐嬋幾乎是用氣息在哀求。
淚眼朦朧,心似刀割,明明什麼都沒有了,然而
她還不想死。
恐防中途生變,祁雲澈一行人並未多做停留。
翻過半山,遠離了洛州城,向東策馬而行,直至月落時分,入得一迷霧重重的亂石陣,最後穿進山谷,來到又一座藏秀山莊。
在東都住在竹舍那小段日子裡,汐瑤曾經聽顏莫歌不經意提起過。
他顏家有數座藏秀山莊,皆建造在隱秘之地,外布玄陣,內有殺人機關,每一處都可以用來做避世隱居的世外桃源。
趕了一夜的路,粗粗估摸,此地離洛州最多三、四百里。
且是進來時她已能感覺地勢複雜,絕非一般人能輕易闖入。
在山谷前下馬之後,祁雲澈一路都握著她的手,十指相扣,沒有要鬆開的意思。
沿著只能勉強容兩人並肩行過的一線天狹道走了半刻,裡面又是另一番景象。天光微曦,豁然開闊的視線裡,幾十丈寬的階梯層層向上,盡頭處是一座類似煙雨江南的大宅。
氣派不凡的紅銅大門,左右兩側各立坐兩隻栩栩如生的威武石獅,當先,六個穿著白色羅裙的美貌女子列成一列,見祁雲澈等人登階而來,齊齊福身低首,十分的有規矩。
“奴婢白芙,是臨東藏秀山莊的大侍婢。”
一形容穩重的女子先移步上前,道,“兩日前奴婢收到小公子傳書,已為七爺準備妥貼,請隨奴婢來。”
說著,白芙剛轉了半身,又見站在祁雲澈身側的汐瑤,她眼底晃過一絲訝異,接著定眸在二人十指相扣的手上。
“這位是”白芙身形和神色都顯出遲疑。
“汐瑤。”祁雲澈淡聲道,“她與我一起。”
他語氣不高,兀自含著護短的音色,那是不容誰質疑一絲一毫的。
聞言,白芙恭敬的對汐瑤低了低頭,“原來是慕小姐,小公子並未在信上提及,是白芙疏忽了,請小姐原諒。”
先被她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實讓汐瑤不舒服,之後見她對自己畢恭畢敬,又覺得顏家真會調教下人。
正想開口與之客套,祁雲澈卻道,“走吧。”話罷就拉著她往裡面行去,直將其他人視若無物。
白芙吩咐了身邊五個美得似仙女般的人兒帶心宿等人去各自的房間休息,之後便跟上來帶路。
由始至終,她面容沒有點滴起伏,心思溫沉得很,腳下步履輕緩,想必武功也不弱。
天色正是將明不明時,行在偌大的山莊裡,汐瑤只覺此處極為廣闊複雜。
一座座深宅大院錯落在山水之中,雕樑畫棟,秀裡藏巧,丹楹刻桷,飛閣流丹。
比起京城的皇宮絲毫不遜色。
未曾想顏家在這無人尋覓之境建瞭如此隱世的宅邸,委實讓人歎為觀止。
看起來祁雲澈也是第一次到這座山莊,只他對四周環境並無好奇,臉容沉著,也不知在想什麼。
之前聽白芙提起顏莫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