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瑾瑜興趣缺缺,只好認道,“我先你半日到洛州,發現張家的大營早就空了。接著我收到東北長城關口暗人的傳書,張文軒派親信領十萬大軍直往東都,而他自己親領兩萬精兵向京城。”
燕華乃千年帝都,自古兵家必爭之地,現如今的祁氏皇宮還是盡毀了前朝的宮殿在其之上重新修建的。
軒轅復國,當然要先佔據了燕華城,軒轅清曜登基為皇,再號令天下前朝遺民齊反之。
故而現如今在張家所控的洛州,與空城無異,沈瑾瑜探清了實力懸殊,便開始佈局。
這兩日洛州城早就戒嚴,進城容易,出城難。
汐瑤身在張家,怎叫沈瑾瑜不急!
“要怪就怪軒轅氏與張家太貪心,要爭帝都,要弒我祁國天子,留下形同虛設的洛州張府吸引祁明夏的注意,他們定以為只要你與張清曜一日不大婚,洛州城就能安然無恙,他軒轅一家老小,加上張家上下便能安好,可如此時候,南疆王突然死了”
沈瑾瑜立刻覺得是個機會,當即派人煽動洛州的苗人聚集在張府外。
“我命人放出訊息,說張文徵在邊境受了重傷,幸而遇上雲王與其人馬,得以護送回城。你說,若這時祁雲澈在城中,你的價值可否會大增?”
所以張家忙不迭操持這場婚禮,原是想逼祁雲澈現身,哪知被汐瑤先發制人,再不坐以待斃。
說到興頭處,沈瑾瑜眉開眼笑,“三妹妹的表現真是讓為兄驚喜啊”
還有那盞人皮燈籠委實精巧得很!軒轅氏的霜夫人見後震驚不已的表情,都足夠他回味許久。
此行總算沒有白來!
汐瑤見他樂不可支,又因著看他的角度正好能看見外面滿地血漬,說是屍橫遍野都不未過。
餘光閃爍著迴避開,到底要做到真正的冷血無情,還是太難。
“莫要急著誇讚我。”她道,笑得並不好看,“方才二哥哥下令時,我可是暗自驚了一驚。”
那時片刻,她才暗暗緩過神來,而後告訴自己性命攸關,江山更替,權利爭奪,最後的結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更之餘她還夾在這縫隙裡偷生!
沈瑾瑜遞她一記分擔的眼色,道,“所以為兄不是來助你一臂之力了麼?況且”
他話語轉了轉,卻是不說了,只用一種蘊含深意的眼神看著汐瑤。
“況且?”她訝異,難得二哥哥也會有這樣的時候。
沈瑾瑜賣著關子問她道,“你真想知道我做的是什麼打算?”
汐瑤勾起一笑,“既是從哥哥口中出來的話就沒有說一半打住的道理,二哥哥既打定主意要說,便是要我這個做妹妹的認同你了。”
“聰明!”站了起來,沈瑾瑜幾步走到廳門中,轉身正對那片緋紅的慘景,默了默,不知他此刻表情。而後倏的,他口吻變得深謀遠慮,“今日不止張家與軒轅氏,就是你二叔一家都必須死,否則將來後患無窮。”
“將來麼”汐瑤隨之一想,望著那背影,覺得他說的那個‘將來’,她好像是能明白的。
“妹妹決意要做雲王的女人,與他帝后同尊,為兄與沈家豈有不傾其一切相助之理?”
沈瑾瑜回首來,俊龐深沉而認真,對那身著嫁衣的女子揚起一抹從容溫柔的笑,“所以不止今夜,從今往後,但凡需要雙手染血的孽事,為兄替你來做。”
汐瑤一怔,這真真不像她玩世不恭的二哥哥會說出來的話。
她更沒想到他會看得這樣深,這樣遠,這樣透徹
“好奇我是怎麼知道的?”沈瑾瑜太喜歡震撼別人的那一剎感覺。
汐瑤思索了下,只道,“看來哥哥在北境這段日子收穫豐富。”
她不問?
連他在給與她的項鍊裡藏著的‘小心雲王’四個字都懶得提及,這意味這什麼呢?
沈瑾瑜會意,從而神情舒展開來,自得道,“慕家與沈家一榮俱榮,我們是不會放著你不管的,雲王對妹妹一往情深,加之你性子不弱,現下是沈家給與你依附,可將來,還指望你的關照。”
關照?這句話汐瑤聽了只覺生分。
沈瑾瑜曉得她意思,再道,“後面一句是你素來摳門的外祖父讓我轉告你的。他的意思是,雲王迎娶你時聘禮不能太少。他們顏家不缺銀子。”
聽罷汐瑤就笑出了聲,溫潤的玉佩捏在手心,她若有所想,“見了他人,你親自與他說罷。”
奸商果然無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