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舒坦一些了。
“走吧。”同樣轉過了身,祁明夏不再看任何人,負手而立,他幽長一嘆,“希望今後莫要再見到你,七皇弟。”
一直以來他和祁煜風視彼此為勁敵,卻不知父皇早就有所決斷。
原來帝王之位,並非擁有血統和能力就能輕易染指。
至於那一句‘天下和美人’,若可以的話,誰不想兩者皆擁之?
待祁明夏撤走兵馬,向洛州城長驅直入,今夜之後,大祁再無河黍張家。
半山之上,涼風徐徐,汐瑤橫在兩個英姿卓越的男子之間,看看左邊的,又看看右邊的,緩了片刻,她擠出一笑,恨恨的,“我是不是該嘆自己是個紅顏禍水啊?!!”
一個是一往情深,一個愛美人,不愛江山?
她這幌子做得真是——窩火!
冷緋玉緊忙側開半身,避開她犀利目光,抬手撓頭,沉俊的臉容露出僵笑,“這個你二人許久不見,慢慢敘,我先走了。1”
大長公主再三叮囑他要將陳月澤完好無損的帶回去,若是人沒了他不好交代。
將將轉身,汐瑤手快將他後背的衣袍扯住,當即,冷世子苦了臉,暗叫不妙。
“我問你,若祁明夏執意要動手,你是不是要殺我?”
果真問了
向祁雲澈斜去一眼求救,豈料那人早早將頭轉開,做出事不關己的模樣,避免被誤傷。
無奈之下,冷緋玉只好再望回汐瑤,對上她兇巴巴的小臉,上面分明寫著‘我不好糊弄’五個大字。
“我怎會殺你。”他笑,心虛之餘又覺得窩囊。
不禁沒來由的想起東都裡那個見到他就不給好臉色的。
近來冷世子不是沒反省過自個兒,怎的做了三年和尚大家都以為他是個好脾氣,爭先恐後的來欺負他?
趁著汐瑤再度開口前,他忙搶道,“你莫惱!本世子做的可是好事一件,汐瑤,你捫心自問,難道你真的想七爺去爭那個皇位?”
對女子而言,誰願意呆在孤寂深宮,和無數的女人分享一個男人?
汐瑤僵滯了下。轉而看了不發一語的祁雲澈一眼,冷冷白芒下,他似風塵僕僕,深邃的眉眼間隱隱透出種無法形容的霸氣。
尤為他這一身打扮,簡直就在告訴世人,他母家到底是何方神聖。
怎麼看都是當皇帝的命啊
汐瑤吃味輕哼,“莫非你冷家真的要把璟王爺推出去?”
依她覺著,就算讓祁璟軒做了九五之尊他也不會開心,他是他們之中最不該呆在京城,呆在皇宮裡受百官膜拜的人。
“十二雖然心性未定,如今不喜不代表將來不會感興趣,再者——”
回首向洛州城看去,那隊遠去的兵馬仍舊能看得清晰,冷緋玉心思沉了一沉,“沒人說我冷家只有璟軒一個選擇。”
回頭來,他再道,“我覺得祁明夏也不錯,七爺覺得呢?”
聞他相問,祁雲澈淺淺眯了鳳眸,含笑應道,“你該多謝皇后娘娘。”
是納蘭家低估了祁明夏,想要一併將他除去時,早就晚矣。
“這是自然。”沉沉目光輕掃了死在遠處的納蘭易一眼,冷緋玉心中已經有了主意。洛州一劫,納蘭易大人不幸身亡。而本世子不負大長公主所望,將令公子救回,至於慕小姐與雲王殿下不知所蹤如此可好?”
左思右想,他覺著唯有失蹤是最恰當的。
彼時心宿已牽來馬匹,祁雲澈翻身跨上,同時探手將汐瑤撈了上來,低首對冷緋玉道,“隨便你怎麼說。”
言畢調轉馬頭,沿著南面幽僻的山道向密林中行去,身後一干死士跟隨,頗給人一種要去閒遊山水,逍遙一世的錯覺。
冷世子大詫!
“隨便我怎麼說?那我說你死了可好?!”他堂而皇之問。
若死了,可就再也回不了頭。
祁雲澈卻不回應他半個字。
冷緋玉不依不饒,“不說話就是應了?唉父王要怎麼跟皇上交代?十二不情願也不行了,還說不是紅顏禍水”
身後越發不著邊際的話語聲漸小,隨著馬兒遠行去,進入深林,汐瑤抬首看祁雲澈。
他似乎與她初初相見時並無多大改變,除了那身不同尋常的裝扮,仍舊是俊龐無瀾,眸底無波,如何都巍然不動的模樣。
重歸於她心心念唸的懷抱,熟悉的氣息,只與她一人的溫度,讓她貪戀得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