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覆回想著那個與她後世重生相關的夢境,只是一個偶然的恍惚,他就會突然發作,趁著夜色悄然出宮,用最快的速度趕來,自私的期望她已睜開眼睛,回到他身邊。
哪怕是這一次,他仍舊如是期待著。
汐瑤,你看,我已為慕家平反,你永遠都是我的皇后,只要你醒來,再也不會有人傷你。
長久的等待,眼中的她依舊沒有一絲一毫的回應。
祁雲澈將手伸出,懸在她交疊的身前的手上時,先是略有猶豫,隨後強迫自己般將她緊抓住!
冰涼徹骨的面板瞬間使他眸色黯然,也許是毒酒在這時起了作用,令他感到乏力,再難維持住身形,昏沉而狼狽的跌坐在她身邊,緊抓的手始終不放,他自覺這副形容怕是要令她失望了,只好對她勉強的笑,想要以此遮掩。
還是一如既往的溫軟,他說,“不怕。”
不要怕,有他在。
不醒來沒關係,這次,他會陪她,永永遠遠。
靠在床榻邊,他視線不離她,被握在掌心裡的那隻手彷彿被他焐熱了些,也或許是他變涼了。
如此也好,如此就能與她一樣。
身體裡有什麼在點滴流逝,意識也逐漸模糊。
恍惚中,他好像想起以前的很多事。
千秋節上賜婚時,他們第一次見,比肩跪地,他知她在偷偷的看自己,不過一眼,羞得她紅了整張臉,頭都快低到塵埃裡去,閃爍的眸子霎時可愛。
那時祁雲澈想,這世間怎會有那麼羞怯的人,這人,竟還要成為他的妻子。
大婚當日,紅燭之下,他一手揭開她的紅蓋頭,繼而望見她正也睜大了眼睛對視過來。
她緊張極了,全身都在發抖,一雙手十個指頭死死的糾纏在一起,像是永遠都分不開了似的。
張口,用顫得不行,又細若蚊蠅的話語聲向他請安,“王、王、王、王王爺”
一連道了五個‘王’字,祁雲澈下意識挑眉,好笑道,“你很驚?”
她搖頭,但眼淚已經在眼眶裡打轉了。
他只當她聽多了外面那些不著邊際的傳言,大抵怕他月夜真的變成獸,將她當作每餐果腹吧。
對著她一張怕得要命的臉,好笑,又有些無可奈何。
那夜他並未要她,就連祁雲澈自己也沒有想明白,他並不討厭她的,否則也不會將她攬在懷中和衣睡了一夜。
他還記得她小小柔軟的身子服帖乖巧的捲曲在他懷中,連呼吸都秀氣得妙不可言。
彷彿就在那一天,他成了她的全部。
將將成婚的些許日子祁雲澈是很閒的,連上朝都不用,死氣沉沉的雲王府卻與從前再不同。
時常他能聽到被汐瑤帶來那四個丫鬟裡,有哪個笨拙的打破了這樣那樣,他的死士們便在暗中嫌棄的嘆聲不斷。
怎會那麼笨!
往往還沒等他開口說出半句‘公道’的話來,他就會聽到他的小王妃擔驚受怕的喊自己。
王爺,王爺你在不在啊
她又在府上迷路了。
一個人總會鑽到一些死角里,有時他也不大愛理。
坐在聽風小閣裡,看她繞了一圈又一圈,總是會繞回他的眼皮底下,那時他心情就會很好。
後來,他總算大發善心教她怎樣在五行陣中來去自如。
她亦不如他想象中笨得無藥可救,他說的每句話她都牢記在心,甚至私下悄悄的鑽研奇門遁甲之術。
她的琴扶得十分好,清澈乾淨的琴音很是能讓他放鬆。
她博覽群書,偶然間還能語出驚人,用最簡單直接的話語,解去他心中多年的困惑。
她的棋下得不太好,時日長了,便也會與他耍賴悔棋,再在他連蒙帶騙下,不自知的答應他很多無禮的要求。
她總是能讓他在旁人從不察覺的彷徨中找到一絲歸屬感。
是的,他彷徨。
生來便知道將來他要成為一個什麼樣人,皇位紛爭愈發激烈,再激烈都與他無關,但,那皇位早就是他的了。
他不知自己可是真的能擔當一國之君的重任,甚至不知他想不想要。
他的父皇和母皇怎會管他這些,想與不想,終歸已統統算到了他的頭上。
一如他的大婚,娶誰不是一樣?
而娶了汐瑤,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順帶收回慕家的兵權。
但後來,無數此想起這一件,也唯獨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