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輕描淡寫的一言,駭得汐瑤變了臉色,“二哥哥,你在同我說笑吧?”
他彎了眉眼,“為兄是在與你說笑。”
換別人,汐瑤會覺得那個人定是在痴人說夢,可若是她的二哥哥就沒個準了。
祁國廣禹州的天災剛過,國庫裡的銀子大多入了沈瑾瑜的私囊,要是他那會兒心狠些,朝中大臣大半歸他擺佈,祁若翾能不能順利登基都是個問題。
親手將自己心愛的女人送上一個至高無上的位置,那種心情,一般人根本不能體會。
他又是如此爭強好勝,再言汐瑤更知,祁若翾對他也並不得
“聽聞祁國的女皇有了身孕。”
倏的,汐瑤還在紛擾的思緒中,聞得沈瑾瑜不著邊際的一語,她一時不曾反映,只抬首和他相望,接著是陡然僵住!
張了張口,話沒問出,見他面色清淡,一雙銳眸中千愁萬緒的煩惱。
“二哥哥,是不是”
“不是我的。”沈瑾瑜淺笑,笑中苦澀。
搖著頭,他又伸手去拿酒來飲,道,“若是我的,大抵我是會心甘情願護她一生。”
可惜不是。
他更沒有做選擇的必要了。
“那你出城是去”
“回塔丹呆幾日,不見為妙,你說呢?”
汐瑤語塞。
都說二哥哥是個絕頂聰明之人,如今這般,自是不見最好了。
“與你相比起來,為兄這些都是芝麻小事了。”沈瑾瑜說著淡話,垂下的眼眸只盯著手裡的酒,問得更輕鬆,“近來可有動靜?”
本就在語塞中的汐瑤聽後,眉頭間的摺子便多了兩條,她也苦笑,“還沒有。”
“竟然還沒有”玩味著她的話,丰神俊朗的沈二公子不禁替她憂慮起來,“這事可要抓緊了。”
一行車馬出了南城門,緩緩往祁國車馬的來路相迎去。
車中兄妹兩人,各懷著心思,一時無言。
已快到十一月的大婚,汐瑤本該高興的,然只消想到身體裡的毒,心裡就一陣憂愁。
明明大夫說過她的身子不錯,受孕並非難事,可日子一天天的數著就過去了,就是不得反映!
夜裡,祁雲澈嘆氣的次數越來越多,她暗自跟著著急上火。
她以為老天會對她有所眷顧,天下都太平了,不會對她多做刁難,哪想
“你就當作好事多磨吧。”走了許久,沈瑾瑜對她安慰道,“不知如何說,為兄覺得你是沒那麼容易死的。”
汐瑤笑了笑,“我也覺得該是這般。”
只不過
她也不知如何說。
夢裡再沒有與雲昭皇帝相遇過,她總覺得前塵未了,今生,老天會許她圓滿嗎?
不覺,她又沉到前世的回憶裡去,許久才反映過來,沈瑾瑜正用他那雙尖銳深沉的眼眸望著她。
“二哥哥怎如此看我?”
“為兄在想,你是何時變的。”
汐瑤暗驚。
沈瑾瑜道,“數月前國師借我商隊入北境,為顏莫歌換血續命,那日他同我說,你命數里有一劫,便是在這年就會發生,你知為兄向來不信這些說法,沒有將這些說與你聽,不過”
他直勾勾的盯著她未見起色的肚子,“如今有些信了。”
汐瑤遂低頭望去,她的肚子就是那一劫麼?
祁國向來有一說,得道高僧能望國家興衰,能看人的前世今生。
又在此時,她猛然想起頭年在東都,忘憂行宮下的竹舍外。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國師,她自稱‘奴婢’對其施禮,卻被免禮,還十分肯定的說,她不會是奴婢,至少今生亦不會是。
今生亦不會是
汐瑤大詫,差點忘了自己身在馬車中,人就想要站起來。
“那國師,他會一道來嗎?”她急急問。
沈瑾瑜不知她想到什麼,反映這麼大,只微微瞠了眼皮,道,“這為兄就不曉得了,對了,如今的國師乃你從前的夫婿十二王爺祁璟軒,下回再見,當叫他無戒國師了,這次他並未來蒙國,想來是有避嫌的意思罷,你想見他的話,對祁若翾說上一聲,她定會如你心願,只他能不能如從前那一位那般會看人命數”
經他一說,汐瑤霎時瞭然,“要找到無名大師談何容易。”
這位國師乃祁國史上唯一一位連法號都沒有的神僧,歷經三朝,據聞太宗皇帝當年就是得他指點,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