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祁雲澈,她加快了步子行出去,在他聞聲轉來時,倏的將頭埋進他懷裡去。
好難過啊
有什麼堵在她的心口,咽不下去,疏解不出來,無處可躲。
“怎麼了?”她這一舉倒讓祁雲澈略顯無措,難得面上露出幾絲無可奈何之色,可眉眼間的柔和誰都仔細瞧在眼裡。
兩旁的宮人望見,笑著默不作聲的低首迴避。
這雲王殿下自六歲被接回皇宮,表情就是極少的,偏生讓武安侯家的女兒將百鍊鋼化作繞指柔。
汐瑤將頭搖搖,說,“沒事。”又把手裡的盒子望他跟前湊了湊,勉強的笑,“你看,這是皇上給我的賞賜呢。”
不就是個賞賜麼?
祁雲澈感到意外,汐瑤是從不稀罕這些玩意兒的,他擔心的是父皇為難她,可又想既然都賜了婚,再刁難豈非多餘?
他心裡七上八下,不能消停,終於等到人出來,捧著賞賜直往他懷裡鑽,倒弄得他無措。
看樣子,彷彿是高興的?
七爺橫豎理不清思緒,只好權當她在撒嬌了。
正是不顧旁人的溫情時刻,身後響起一聲意味不明的恭維,“婚旨已下,二位能否矜持點?”
一聽這聲音,汐瑤大喜,“長公主!”
把自個兒從那牢固的臂彎裡移了出去,順帶將方才種種憂心,連同身後的男子一起拋到九霄雲外。
就在祁雲澈還沒反映過來時,懷抱空了,汐瑤已同祁若翾熱乎的攀談起來。
“父皇賞了你什麼寶貝,給本宮瞧瞧。”一身男兒裝的長公主俊美風流,說著就伸手要去揭那人兒手裡的盒子。
那模樣,似極了哪裡鑽出來的紈絝公子哥兒,這是堂而皇之的在調戲誰家的娘子呢。
祁雲澈眼快手更快,盒子才開了一條縫就被他按下去,寸土不讓道,“急什麼?我都還沒看。”
言下之意,那就更沒你的份兒了。
他態度不對,汐瑤急忙衝他瞪眼,祁若翾不惱,“得,本宮不看了,既然來了就去母妃宮裡請個安吧,明兒個入宮用膳,然後嘛”
她眯眼笑得又壞又邪氣,幽幽杏眸全盯著汐瑤,“母妃才將還同我說起你呢,說是老七同你的婚期在五月間,苦了你慕家無長輩,打算過些時日接你進宮來住,出嫁的時候就打芳華宮出,你看可好?要是你嫌宮裡規矩多,同我去公主府住也是行的,我那公主府可氣派了,包你去一次就”
這廂滔滔不絕未完,祁雲澈動作倒是快,取過那盒子往祁若翾懷裡一塞,暗沉沉的嘴臉端得大方,“給你了,不客氣。”
說完拉著汐瑤就往芳華宮那方向走。
身後,長公主笑得嘴都快合不上,笑罵道,“噯!父皇賞賜之物哪兒能隨便送人?老七你這大逆不道的東西!”
消遣完了,見他們行得越來越快,還真不打算要這賞賜。
她開啟一望,發現是柄玉如意,搖著頭道了句‘沒新意’,差小太監趕緊追上去把這送還。
舉目,遠處只剩下兩個走遠了的豆大的影子,逃命似的,依稀還能聽到對話聲,某個黑心語重心長的囑咐,說,以後離她遠一點。
祁若翾忍不住噴笑,老七真是個長記性的,看來還沒忘記在藏秀山莊吃的那回大虧。
尋一日,她待拉汐瑤問問清楚,到底是如何虧他的!
沒在淑妃那兒呆太久,出宮的時候天已黑透。
冷緋玉早就命冷溟在宮外守著,祁雲澈和汐瑤剛出去就被他攔個正著,為雲王接風洗塵的酒宴已經準備好。
汐瑤看得明白,那些場合是她不得去的。
祁雲澈命軫宿和翼宿跟在她身旁,親自送她上了慕寶專誠趕來接她的馬車。
七爺其實一直都曉得,有人早就歸心似箭。
得了父皇的賜婚,他雖不曾有太明顯的表示,終歸是高興的。
可再想到回了京城,他住雲王府,她住武安侯府,大街都隔了十幾條,大婚還得等近五個月,王爺的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明日就是上元節,京城大街小巷都是熱鬧。
紅色的燈籠成串的掛在街邊的酒樓茶館外,裡頭的生意如火如荼,她坐在車裡閉眼聽著,都能在腦中繪出那樣的街景。
在穿過了一片繁華絢爛之後,武安侯府到了。
同汐瑤想象的一樣,寒意正濃,府中的家人卻整整齊齊的站在外面,一個都不少,也不知等了多久。
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