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又非他不嫁?”
驚!
她心中一震,那抹惶恐之色難抑的從眸中滲出
祁尹政神情已變,“難道你早就知道朕心目中的儲君是誰,卻不甘為一顆棋子?”
“臣女不知!”她決然道。
“當真不知?”祁尹政再問,已然傾身,懷疑且攻擊的姿態,更多了絲絲緊迫的殺意。
“不知!”與帝王直視,汐瑤挺直腰身,跪得筆直。
不能認!
從前世到今生,誰會相信她是活過一次,更回到十年前的人!
曾經她以為那是上天對她的眷顧,而今再想,難道不是懲罰麼?她知道的要比別人多,承受的亦多,卻又不能時時預知完全,最措手不及的人是她啊
短暫而沉默的對視,她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在劇烈的鼓譟著。
祁尹政的狹目中充滿了晦暗的光澤,王者多疑。
“是因為自皇上金口一開,說要為臣女指婚,臣女就在心中有了掂量。”
她小心翼翼的說,“那時臣女怕極了二叔參與張家謀逆之事敗露,哪裡還有心思想著自己的親事”
“這麼說你在心裡衡量過朕的皇兒們?”祁尹政臉色稍霽。
“不敢衡量。”汐瑤悶聲答來,“只因機緣巧合下與長公主、七爺、十二爺相識,南巡路上與其他爺交集諸多,自是會有些想法”
事到如今,那些陳年穀子爛芝麻的事,她自個兒都快忘乾淨了。
怎料回京就跪在這裡,面著聖駕由頭到尾的梳理。
“但是,那時臣女已有決心,除非將武安侯府保住,臣女誰也不嫁!”
“你倒是有骨氣!”祁尹政斥了聲,面上卻恢復了笑意,“和冷緋玉是怎麼回事?”
“皇上”汐瑤跪得腿都發軟了,垂下雙肩無奈道,“那會子臣女同冷世子不打不相識,他要一個世子妃,臣女想找個靠山,若嫁了皇子們的任何一位,暗查張家之事都不方便。我二人連和離都說得清清楚楚!”
他們兩個是一拍即合,哪裡有情可言?
祁尹政問出了興趣,“老七呢?”
老七?
汐瑤掀起眼皮望去,琢磨了半響,頗為糾結。
半響之後,她才道,“那是意料之外,我躲他,避他,對他敬而遠之,怎會想過逃不過命裡定數。我救他,他又救了我,最後說不清到底誰欠了誰”
瞧她神態有些痴,全沒了此前的警惕和精明,祁尹政自看出了那份真心。
那孽子不止一次為了此女和他作對,如今這結果並非他們兩個就能左右。
難得的是,這兩人為了能在一起不顧千難萬阻,倒是可貴。
“罷了,罷了”祁尹政連聲嘆息,“朕既然允了你們的婚事”
又何苦再為難她?
汐瑤寧然接受道,“皇上心繫天下,對七爺自然盡心,臣女明白。”
若說他們此生相守仍是命定,祁雲澈成為祁國的君王,更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祁尹政對她諸多疑問是應當的。
“既然你知道這前因後果,朕不再多言,你且起身,將書架左側二排上那隻黑色的盒子取來。”
得了吩咐,汐瑤複雜的站起,走到書架前,依言找到那隻平平無奇的盒子,雙手捧回到祁尹政的跟前。
他卻未接過,轉而將淡薄的目光覆在桌案那堆奏摺上,也不閒話,道,“近來大臣們多請奏朕下旨冊封太子,經過張家造反,他們是怕朕老了,有一天死得突然,天下無主,這裡面擁戴老二和老七的各佔一半,你當如何看?”
這真真將汐瑤問住了。
一來這是朝政之事,更關乎儲君所向,她一個小小的孤女,哪裡有這資格亂說?
二則,將來這天下交給誰,不早就是定數了麼?
祁尹政問她豈不顯得太多餘?
“沒想法?”
汐瑤默然,不是沒想法!
“朕要殺你的話,你活不到回京。”倚回金色的圓枕上,祁尹政大手一揮,“說說看。”
汐瑤不得辦法,只好依隨心中想法道,“臣女雖不明白皇上為何會同時將冷家和納蘭家兩位小姐指給煜王做王妃,這些也大可先不計較,臣女在意的是明王殿下。”
言畢,但見龍顏微漾。
“看來澈兒給自己挑了一位不錯的皇后。”
皇后
這兩個字一出,汐瑤周身都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