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夜眯了眼,露出少許柔色,“只要能引導水之流向,便能掀起驚濤駭浪。”
祁雲澈再有通天本事,也不能與民丨意背道而行,否則失了民心,這天下就沒了。
孟縈不解,“可是祁國的陳國公和大長公主只得一子,雲王這樣做不怕得罪了自己的親姑母嗎?”
不得不說,除了眼前這個男人外,祁國這位雲王亦是她不能全然看透的少數人之一。
或許有君臨之資的人本身就是詭異莫測的吧。
將妻子摟到懷中,獨孤夜道,“這個陳月澤曾經在河黍軍營呆過一段時日,聽說當時頗得張悅廉重用,紅衣仙姑正是軒轅穎,祁雲澈應是他想借他們這段情來破局。”
“倘若破不了呢?”她表示懷疑。
“倘若破不了”獨孤夜莞爾,俊容浮出詭謫,舒服的揉著夫人的蠻腰,他道,“破不了的話,我們便可以收拾東西回東華海,坐看他們打死打活。”
說著捏過孟縈的下巴,那一吻還沒來得及落下,他就被推開。
“快午時了,被下人看見成什麼話?”
孟縈起身來,略略整理衣裳,揚聲命人去喚兩個女兒來用午膳。
幽僻的小院。
心中有事,汐瑤睡得不沉,半夢半醒間,忽而聽得外面有人在對話
“為何不讓我們進去?”
“我們要見十二皇爺。”
這兩把聲音一個賽過一個嬌嫩,分明是兩個女娃。
來看祁璟軒?真真有心了。
躺在書房的榻上,汐瑤聽出來人是誰,嘴角勾了勾,連眼皮都懶得睜。
外面有鬼宿和軫宿守著,獨孤月和獨孤菡肯定進不來,只這兩個小傢伙乃獨孤城主的掌上明珠,鬼長隨和喜歡做人皮燈籠的軫宿也不能隨便拿她們如何。
兩兩對峙的畫面,想想都覺得有趣。
屋外,阿鬼牛高馬大的堵在門口,低著冷眸面無表情的睨視獨孤月和獨孤菡,不語。
他向來話少,對主子都是一張冷臉,莫說對小孩子了。
軫宿乾脆蹲在房簷上不下來,頭皮亦是有些緊,這兩個是獨孤家的寶,打不得罵不得,他才不下去自找麻煩。
“他怎麼不說話?”四歲的獨孤菡咬著手指問姐姐,又見鬼宿沒表情,她疑惑,“他是活的嗎?”
大抵獨孤月沒見過死士,為顯姐姐的見識,她伸手戳了戳鬼宿,軟的,又捏捏他肩側的手掌心,溫的。
末了對妹妹鄭重點頭,“活的!”
噗的一聲,蹲在頭頂房簷上的軫宿沒忍住笑。
阿鬼抬首瞪去,“信不信老子掐斷你的喉嚨?”
軫宿連忙把嘴捂好,示意:老大您繼續。
“十二爺染了重病,不易見客,兩位小姐請回。”鬼宿冷颼颼的道,面上沒表示,心頭氣悶。
這才丁點兒大,就曉得給自己找好看的男人了?
獨孤月倒是乾脆,把手裡的食盒遞給他,“那請將這個糕點交給十二皇爺,是我們的心意。”
鬼宿低頭看看,正是伸手接過的時候,獨孤菡忽然道,“要是他吃了我們的糕點,能不能不娶紅衣仙姑?”
“我覺得那個陳月澤長得也好,不斬他行不行?”獨孤月隨之符合。
兩句話道破天機,鬼宿和軫宿同時一僵!
“什麼紅衣仙姑?!”話語聲從屋內傳來,接著是步聲,汐瑤已走到門邊。
獨孤菡聽出她的聲音,踮著腳歡喜的喊道,“汐瑤娘娘,能不能讓我們進去啊?”
“不能!”鬼宿往後退了一步,神色比先前凜得更深。
軫宿從房頂落下,雙手提過獨孤菡和獨孤月,“兩位小姐,小的送你們回去。”
“什麼紅衣仙姑?在哪裡?誰要娶她?!陳月澤是怎麼回事?”汐瑤一邊問,一邊伸手去拉門。
不想鬼宿竟把門抵死,不讓她出來,還道,“小姐有染疫的可能,不能出來。”
“混賬!”狠狠踢了門一腳,汐瑤大罵,“有沒有事我自己清楚,喊祁雲澈來見我!”
不對!
她猛然反映過來,這兒敢斬陳月澤的只有祁雲澈,還有那紅衣仙姑,早她不就推測出是軒轅穎?!!
那麼祁雲澈的用意是——鬼宿,給我開門!!”死命想把門開啟,汐瑤像發狂的小狼。
祁雲澈想做什麼?以陳月澤的性命來要挾軒轅穎?怎可能?怎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