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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部分

毒素

壓下心頭的火氣,顏朝頗為語重心長,“將來這天下是祁雲澈的天下,雖說他待你不差,但慕汐瑤才是唯一能動搖他的人,切莫要與之衝撞太多。”

顏莫歌將他的話當耳旁風,狀似不經意的呵笑了兩聲,道,“是說這夜有些古怪,竟是有人端出父親的架子來同本公子說教,你說,好笑不?”

說罷,他自得的轉正身子,喝他的酒去了。

眼下再無第三個人,他連父子情深的戲都不願和他多演。

顏朝覆了覆眼簾,拿他不得辦法。

“你還在恨我當年將你扔在山上?”

當年是何年?

顏莫歌有些醉了,聽著那略帶歉疚的話語,他飄飄然想不起和自己說話的人到底是誰。

當年,王夫大人口中的‘當年’,他好像還不得四歲吧?

而今他又得多少歲?

顏莫歌仔細想了一想,放空的腦中尋無所跡,最後只剩下一襲說了無數遍,早已能夠倒背如流的話。

他說,“如今我不是好好的活著麼?當年,當年父王你沒有奪回顏家,只能以色相皮囊侍奉母皇,和別的男寵有什麼不同?我血中自有劇毒,回天乏術,不死,難道留下來苟延殘喘拖累你麼?”

要問他恨不恨?

那時還小得很,怎曉得那些。

至於而今,他過得這樣好,呼風喚雨,連祁皇都寵著他,他何必總記著久遠以前的事情,以此來折磨自己?

這夜,是他三年不曾見面的父王要問的。

“倘若你只是為了早早結束我的痛苦,興許我會感激你。只可惜”

想想,顏莫歌把喝空的酒罈隨意往腳下一扔,隨著清脆刺耳的響聲,碎片四濺。

他費力的扭轉身形,向他高高在上的父王看去,面上綻出乖順無暇的笑。

“父王無意中發現澈哥對我照顧有加,由此心生一計,將我扔在狼峰引他上山救我。若成,此舉必會引起母皇的重視。果真最後,你成了,我也活下來了,一箭雙鵰,不愧是我的父王。”

只那狼峰乃蒙國皇族禁地,入夜雲狼成群,兇險萬分,那夜,若非睿賢王與祁皇及時趕到,這世上再無顏莫歌和祁雲澈。

他的父王走了一步險棋,卻贏得漂亮。

事實,從來都鮮血淋漓,殘忍得叫人痛心。

顏朝一直以為他不曉得,四歲的孩子怎會知道那麼多?

可偏生,許是顏家的小公子天生聰慧過人罷

“說實在的,我也不明白為何澈哥會救我,可憐我身殘?”

他笑,被月色籠得發白的臉龐泛著看盡人間百態的涼色。

但很的,那抹諷刺意味十足的笑容被他斂住,朦朧的眸色定了一定,他再道,“就算他是可憐我,也是這世上唯一對我好的人。”

既是如此,慕汐瑤是唯一對他好的哥哥心愛的女人,顏莫歌自當不遺餘力的撮合,哪怕是當作報恩也好。

至於他的父王

“是你在三年前當著母皇的面親口說我是個無用之人,你從沒將我當作你的兒子,怎麼您老人家如此健忘?不過你放心,父子一場,我說過會給你養老送終,定會做到。今後不必再說那些來試探我。”

說著,顏莫歌跳下戲臺,人是晃了晃,差點因著酒意摔倒下去。

穩住之後,他搖搖欲墜的向外面走去,邊道,“我說完了,希望你早些滾回蒙國。”

顏朝站在二層始終不曾下去,直至看著大門外,兒子被軟轎抬走,他才不屑的嗤笑了一聲。

方才複雜的臉容早已重新換了一番顏色,變得更為深諳,更為犀利。

這個臭小子,懂個屁!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王夫大人一聲長嘆,再打個呵欠,上樓睡覺。

寒意肆流的小院中,此時汐瑤正心熱若焚,難以自拔。

一股極不安分的熱流從心口開始蔓延,順著她的脈絡延伸五臟六腑,四肢百骸,將她自我的意識擠壓潰散,分崩離析。

取而代之的,是最直接的渴望和欲求。

難以抑制的煎熬中她的意識到,自己急需誰的愛撫,而那個人已在她腦中清晰成型——

撐扶在假山旁,汐瑤一手揪著心口,大口大口的狼狽喘息,怎麼會這樣,是什麼時候的事?

便與此時,身後響起一個她並不陌生的聲音,帶著怒氣。

“慕汐瑤,存心想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