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隨著無意識的回想,汐瑤將話脫口而出,隨後被那個‘死’字驚得不由一怔!
她忙將盯在紫裙上的目光移開,逃避的亂望向某一處,正正看見了旁側方桌上那支狹長的錦盒。
這盒蓋是緞面造的,裡面應當放著易碎的東西,直覺,無論是什麼,都是屬於她的。
懷著一種確定的心情,汐瑤伸手取過錦盒開啟,才將望了一眼,她霎時愕然!
胸口方是消退少許的窒息感再度將她整個人侵襲,那眼淚止都止不住,如泉奪眶湧出,模糊了她所能望到的一切。
怎的這一對鎏金蝴蝶釵這般眼熟,這般叫她痛心?
她記得這是爹爹贈給她的,後來又被誰拿去了?
長啟的唇齒間,許多名字呼之欲出
冷緋玉,陳月澤,祁璟軒,祁若翾祁,對的,是這個姓氏
她快要想起來了,可越是這般,她越感到無以復加的痛楚,從心口開始蔓延,將她四肢百骸全然充斥,令她的每次呼吸都困苦非常!
緊接著,是誰在她的腦中說話
——汐瑤,去找他,他在等你——
他是哪個?
他讓她痛苦
抱住了頭,汐瑤艱難的喘息著,臉容上都是艱難之色,她無法停止!
——我沒有不要你,他也是——
那為什麼你們都不在我身邊?!!!
熟悉的身影逐漸匯聚成形,她哪裡會忘了他,怎可能忘得了他?!
便是此時,馬車停了,車門被人拉開,汐瑤費力的抬眸用淚眼看去,得一人站在車外,身形被外面灼眼的強光鍍得金芒閃閃。
是個男子。
她咬唇惱羞成怒的恨去,下一刻,沈瑾瑜意料之中的嘆了聲,稱奇道,“這藥效果真大,哦,我是你二哥哥,你可記得否?”
瞧她嫉惡如仇的模樣,又狼狽,又憤恨,仿是將他當作祁雲澈了?
遂,他靠近了些,從懷裡取出絲帕,替汐瑤擦拭臉上的淚痕,漫不經心的安慰,“莫哭了,淑太后讓你食了假死的藥,可還記得?暫且思緒混亂些,我們已經不在燕華城。”
頓了下,他復而再道,“自然,你也不再是璟王妃。”
聽著他不著邊際的話語,哪裡有什麼寬慰的意思?
得那兩支合在一起蝴蝶釵,汐瑤已然清醒許多,只如沈瑾瑜所言,確實亂了些。
在他身後,兩個丫頭踮著腳想望個所以然,一面不住的關切。
“姑娘醒了嗎?”心藍問道,仿是被誰推得踉蹌,她又惱了句,“粉喬,你莫擠我!”
更遠處些,又有個冷冰冰的聲音道,“你們堵在那裡湊什麼熱鬧?給姑娘添堵麼?還不快過來幫忙!”
不用猜,那是雪桂。
沈瑾瑜回身道了句‘醒了’,再轉頭來繼續對汐瑤笑說,“這次是舉家出逃,整個武安侯府為兄都幫你搬走了。”
車裡的女子從他手中抓過絲帕,勉強支起自己靠坐在車中,緩慢的,深深的呼吸。
聽了他的話之後,顯然心放寬些了。
外面天色豔豔的,應當是正午時分,得他把車門拉開,熱流不斷湧入,與人平添了幾分煩悶。
半響,汐瑤才問,“我昏了多久?”
雖她話語無力,每個字裡的語調都顯蒼白,但沈瑾瑜只聽到了其中的冷靜。
“沒多久。”他淡淡的,“兩日而已。”
兩日,那麼今日是七月初四。
她又問,“此處是何處?”
沈瑾瑜道,“剛到孝州,正午了,你且擦了臉,落車來食些東西,待會兒我們還要繼續趕路。”
汐瑤未應,繼續問,“要去哪裡?”
聽他說整個武安侯府都被他搬走了,孝州,距離燕華已得四百里,離煙雨城更遠了。
此處是北上的必經之路。
“當然是北上,過長城去塔丹。”沈瑾瑜理所當然道,“京城馬上又要變天了,自要離得越遠越好。”
汐瑤睜眸來笑話他,“這般時候,二哥哥怎的不在京城?莫不是也遭了嫌棄?”
沈瑾瑜臉色一變,她再道,“我不去塔丹。”
冷冷的語調,不得血色的臉盡是堅決,只消她決定了,哪個都改變不了。
先她那話就惹惱了沈瑾瑜,他不怒,反笑著刺她道,“只是出長城去個北境罷,又不是去蒙國,更不是他們的王都,你惱個什麼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