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舊。欄杆的油漆斑駁,有些地方已經生鏽了。
與救援隊員一起,帶著兔皮獵帽的兩個年輕男人,朝這裡趕來。不知為何牽著手。是格雷比爾·德·布羅瓦警官的部下。
兩人都鐵青著臉,大聲朝這裡喊著話。確認維多利加安然無恙後,大叫。
“太好了—。還活著—。真是奇蹟—”
“真是驚人—。哇,船沉下去了—。糟了—”
——維多利加靠著甲板的欄杆,盯著海面。那如絲般細,總是閃耀著光芒的金色長髮,被海上強勁的海風吹了起來。做工精良的華麗服裝上,白色的蕾絲髒了,好幾處都有汙跡以及脫線的痕跡。
她一臉寂寞。
一彌走到她身邊。
“你在看什麼?”
抬起頭來的維多利加,微微笑了一下。然後,似乎是要告訴他什麼重大秘密一樣,把嘴湊到一彌耳邊,小聲說道。
“美麗的東西,我並不討厭哦。”
接著,她用手指向朝陽映照的海面,那裡翻滾著火紅的浪花。
小小的手指。
雨不知何時停了,炫目的初升朝陽擁抱著船。將海面染成鮮豔紅色的強烈陽光,也把它的光輝從兩人頭頂傾瀉而下。
一彌意識到,這個個子小小,金色的女孩還是第一次告訴自己她的“好惡”。他覺得自己被告知了一件不同尋常的事。一彌笑了。
兩人並肩站著,看了一會兒眼前的美景。
然後,一彌說。
“下次,再來吧。”
“下次?”
維多利加的笑容中莫名地帶著落寞。
“下次麼。”
“嗯?”
“不,沒什麼。久城,沒什麼”
朝陽一點點地上升。
那刺眼的紅色光芒也漸漸變成了柔和的光線。
船向陸地駛去。
海浪輕輕地翻滾著。
5
朱莉·蓋爾走下船。低著頭,似乎不想讓人看見她。她越走越快。
很快就已經奔跑著離開了船。
(原來如此啊)
她心裡這樣想著。
船到達了港口。人們一個接一個走下來。卸貨的號子,船伕們此起彼伏忙碌的聲音。為了長途旅行而來乘船的人們和為了送行聚集而來的家人。行李被卸下來,裝上去。港口被清晨的喧鬧包圍。
朱莉順利地混入這種喧鬧,打算就此消失。當然,警察們曾經說過讓她留下來,但她似乎並不打算聽從。朱莉混入港口早上的人群中,快步離開。
只要下了那艘船,名叫朱莉·蓋爾的女人就會消失。只要混進都市裡,就沒人能找到她了。
快步走著的朱莉沒有發覺身後跟上來的男人身影。
是牽著手,單腳跳著跟上來的二人組。兩個人都帶著一樣的兔皮獵帽。
朱莉小聲嘟囔。
(原來如此,那時你也是這麼幹的吧。原來是這樣)
她的眼裡閃著淚光。
——回憶的潮水向她湧來。
不,用回憶這種美好的詞不能形容。
那是,惡夢。惡夢般的一夜——。
(原來是這樣。你騙了我們,休伊)
被放到〈野兔〉中的〈獵犬〉。
休伊,以及奈德·巴克斯塔——。
(你那時也是這樣,裝成了屍體吧!)
獨白…monologue 4…
我把在樓梯上撿到的心型吊墜塞進口袋,站起身。小心翼翼地走下黑暗的樓梯,打算回到原來的走廊。
然而,在下樓梯途中,發生了一件突如其來的事。
遠遠聽到的槍聲,以及幾聲尖叫。
我跑起來。衝下樓梯,跳進微暗粗糙的走廊。
然後,震驚地呆住了。
“休伊!?”
走廊上,夥伴們橫七豎八地倒著。小個子的法國少女,彷彿是在保護李似的臉朝下倒在地上。壯實的義大利少年,背靠走廊的牆壁,呆呆地看著從自己肩上汩汩流出的鮮血。身材瘦小一頭捲髮的美國少年,仰面朝天倒在地上發出呻吟。手臂流血的楊站在他們身前。
在這一片慘不忍睹的慘象中,站著一位瘦削的少年——
本該已經死了的休伊站在那裡。
聽到我不自覺發出的叫聲,他慢慢向我轉過來。我屏住了呼吸。他蒼白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