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那是她這個身體的爹爹,同樣,也是她來到這個世上之後,遇到的最寵溺自己的“爹爹”。雖然她藍笑笑和南宮老爺並不是真正的父親,可是她卻愛這位老父親。
明月停下腳步,站在庭院中,望著從後院走過來的男子,嘴角漾起一絲苦笑。南宮曄一身白衣,面容有些憔悴。雖然臉色略顯蒼白,眼睛有點紅腫,但是那雙紫眸,此時卻是更加的妖異,讓人移不開視線。
南宮曄看到明月的時候,眼中的神色變了又變,顯然也很吃驚。他沒有想到,此時站在自己眼前的女子,竟然會是諸葛明月,那個曾經被自己利用,然後又消失的女子。
“明月。是你嗎?”南宮曄走上前幾步,站在距離明月有十米遠的地方,不太肯定的問道。他真的沒有辦法確定,眼前的女子,究竟是否為明月。五年前,他雖然知道明月被宇文熙煥和宇文拓帶走,但是當時她身中劇毒,已然命不久矣。
中了那樣深的毒,她真的還可以活命嗎?他不能確定。雖然有宇文拓這樣的神人在身邊保護,可是。。眼前的人究竟是人是鬼,又是哪個鬼,她沒有辦法確定。
明月被宇文熙煥帶走的不久之後,慕容宸又過來討要明月的人,而他和軒也沒有辦法交出明月。他們不知道明月的去向。只知道明月和宇文山莊的人走了,可是宇文山莊究竟怎麼進去,卻沒有人知道。
沒有辦法,他只好說明月失蹤。沒想到過了不久,就聽到南亞宮裡傳出的訊息,說明月已經死亡。他知道,這訊息是上官宇軒放出的,只為讓慕容宸死心。然而,這件事情,卻也讓兩個國家的關係變得越來越僵。甚至讓慕容宸徹底與南亞國為敵。
明月看著臉色蒼白的南宮曄,無力的垂下了眼眸。她的聲音有些哽咽,嗓子也變的沙啞,她說,“我回來了。”她說的是“回來”,不是“來”。其實,從心裡來講,她是想要將這裡作為自己的家。
明月眼圈中含著的淚水,在這幾個字出口之後,便再也止不住的衝出了眼眶,猶如決堤的江河。
“明。月。”南宮曄邪魅的臉上,閃過一絲欣慰的笑,“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他朝著明月的方向,走了過去,將正抽噎著,渾身顫抖的明月摟進了懷中,一隻手環過她的腰肢,另一隻手輕輕的拍打著明月的後背。
“我對不起你,妹妹。”南宮曄的嗓音也變的暗啞,鼻子裡酸酸的。明月的身世,他早就知道了。這麼多年,他一直活在痛苦之中,一方面因為上官宇軒與自己越來越疏遠的感情,另一方面,卻是因為他親手害了自己的妹妹。
只不過,若時間重新來過,他還是會毫不猶豫的利用明月,去與宇文拓做交換,只因那個人是上官宇軒。所以,他不後悔。
明月聽到南宮曄輕柔的話語,聽到“妹妹”那兩個字,她的身體猛地一僵。將自己的頭埋在了南宮曄不太寬厚的胸口上,嘴角漾起一絲滿足的笑。
“哥。”她說。因為頭埋在南宮曄的胸口衣服上,所以發出來的聲音悶悶的,“我不怪你。”明月也伸出手,緊緊的環抱著他。
“謝謝你能理解我的苦楚。”南宮曄雙手放在明月的肩膀上,將她與自己拉開一定的距離,一雙紫色的瞳眸落在明月的眼睛裡,看到的除了傷心雨激動外,並沒有怨恨。他懸著的那顆自責的心,終於在今天可以放下了。
“父親。。他。”明月的聲音裡透著難過。雖然五年前,她在離開的時候,他們雙方都沒有言明明月的身份,但是彼此卻都是心照不宣。所以,明月也一直將自己看作是南宮老夫婦的孩子。
“我帶你過去,見爹爹最後一面。”南宮曄拉著明月的胳膊,和她一起來到了後院靈堂擺設的廳堂。廳堂裡也到處都是白色,地面的中間擺放著一口黑色楠木棺材,桌案上放著給南宮老爺的靈牌。
明月感覺自己的雙腳猶如被人從後面拖拽,怎麼也沒有辦法移動一步。眼睛看著廳堂裡放著的棺材上,面前的這段一共不足五米的路,卻猶如天涯海角,讓她怎麼也到達不了終點。
“過去吧。”南宮曄拍了拍明月的肩膀,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
明月回看他,朝他點了點頭。終於鼓起勇氣,邁出了第一步,心跳驟然加快,感覺要從胸口狂跳而出。她忽略掉身體的異樣,緊咬牙關,邁開大步走到了棺材邊,一隻手顫抖的撫上了棺材中已經冰冷的屍身。
南宮老爺一臉慈祥的躺在棺材裡,彷彿只是睡著了一般。明月的淚水滴答滴答的向下落著,一隻手捂上口鼻,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她怎麼能哭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