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夫人又折兵的局面,終還是換上了亞瑟。
已經有多久沒有出現過讓他有如鯁在喉感覺的人了?
樓靖?
不。那個年輕人給他的感覺是如芒在背,當然現在那根芒已經徹底拔除了!
*
在海上漂流的第四天,帶著的三包海貨就在昨天晚上,已經吃完了。水還剩下小半壺,兩個人的嘴唇都乾裂的出+血,喉嚨澀的厲害,卻也沒有人去動那個水壺。就這麼熬著,也不知道還要熬多久,還能熬多久
兩個通訊器被氛圍兩次扔進海里,算算時間,應該早就已經沒電了。到現在都沒有任何帝國軍搜尋而來的跡象,現實張牙舞爪的擺在兩人眼前,連一點自欺欺人的可能性都沒有。
艙門大敞著,夏安安和樓靖仰躺在駕駛艙內,夏安安的頭枕著樓靖的手臂,眯著眼看正上方暈白、溫暖的太陽。樓靖身上的獸皮,拜這兩天都是晴天所賜,已經被曬乾得徹底。雖然依舊帶著一股獸類的腥臊,此時臉頰上的觸感卻十分柔軟。
下意識的舔+了舔自己乾裂的嘴唇,舌尖無可避免嚐到的血腥味,讓夏安安蹙了蹙眉。
彷彿察覺到夏安安的焦灼,樓靖伸長手臂撈起那個裝著他們僅剩下的生命之源的水壺。水壺的掛繩掛在他的兩根手指上,一晃一晃的從夏安安眼前掠過,卻並沒有給夏安安。
夏安安仰起頭看向男人,眼睛裡有著詫異,無聲艱澀的做了一個吞嚥動作。
樓靖垂下眼,擰開水壺,淺淺的灌了一口。被水滋潤的唇+瓣,染著化開的血痂,在耀白的陽光下,閃著瑩瑩的光澤。
而不等夏安安反應,冷不防的就被扣住了下巴,男人帶著血腥氣的唇順勢覆了上來。
牙關被頂開,沾上男人體溫的清甜液體絲絲縷縷的滑進喉管。
夏安安無意識的吞嚥,吸+吮,就像一頭嗷嗷待哺的小獸。
然而那淺淺一口的水量顯然無法平復兩個焦渴已久的成年人,水分很快被※乾澀的口腔黏※膜吸收殆盡,任憑夏安安在如何的舔※舐,也無濟於事。
樓靖抬起頭,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手掌覆上夏安安正在嚴重脫皮的面頰,撥開黏在她臉上的髮絲。
“再忍耐一天。”樓靖聲音嘶啞的說,仰躺回原處望著頭頂湛藍的天空。再一天,這是他定下的最後期限,如果還是等不到救援,他會開啟推進器,用這些天儲存下來的動力源自尋生路,當然能不能找到,就算是他,樓靖,也只能聽天由命
夏安安緊閉著稍稍緩解乾燥的嘴唇,用鼻子深深的吐息著。忽然,一陣冰涼帶著溼^潤的海風拂過,使她不有一怔。
要,下雨了嗎?
106
海上的天氣就像孩童的臉;說風就是雨。
夏安安雖曾住在沿海,卻並沒有出海的經歷,而那一帶似乎也出奇的太平,常見有海船出海,卻鮮少聽聞有遭遇海難的。
所以夏安安並不知道真正的大海的可怕,只是眼見碧海藍天晴空萬里在轉瞬間驟變;烏雲密佈;天色陡暗;陣陣飽含溼氣的陰風越來越大;隱隱帶著摧枯拉朽的氣勢。
躺自然是躺不下去了,樓靖緩緩起身,海浪隨風漸猛;他被晃得腳下不穩;一個踉蹌,單手扶住側面的艙壁,望著遠方天際的雙眼晦暗不明,臉色更是難看的可怕。
‘啪’
夏安安坐在駕駛艙裡,伸手摸上面頰上忽然襲來的冰涼——一顆碩大的雨滴,落下來的力度著實不小,被打到的面頰上的面板甚至微微有些發痛。
仰起頭,黑沉沉的天空偶有幾道錯綜的光暈,也是唯一能點亮他們雙眼的幾道。
雨水再次落下,這一次不但落在夏安安的臉上,也落在她的唇上以及駕駛艙上。大顆的雨滴落在駕駛艙上乒乓作響,雨水一碰上駕駛艙堅硬的金屬表面便成顆粒狀四濺開來,在金屬表面上形成一個模糊的圓。
夏安安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上溼=潤,淡水的甘美在她的唇=間化開,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就見她立刻側身進隔壁的駕駛艙翻找了一陣,把那個已經空了的急救箱拿了出來,開啟蓋子,對著天空接水。
樓靖側轉過頭看她接水的模樣,此時雨已經開始下大了,冰涼的雨水糊得他滿臉,眼睫黏=溼,只能微眯起眼。
天色越來越暗,越來越森冷,恍惚就像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午夜。狂風大作,伴著雨水,颳得人渾身發疼。海浪一波接著一波,濺起的海水衝進了駕駛艙。
樓靖身上的獸皮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