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的無明庵,說是住幾天散散心,小的聽娘子命,將她們送到之後就回了王家。不料方才雲妝姑娘急忙忙的坐了馬車回去,說娘子與住持師太談的投機,不知怎麼就要剃度出家。她回到王家請了王太太等人前去勸解,讓小的飛報與陛下。小的不知陛下在此,先回了西苑,已是耽擱了一會兒,想娘子一貫聽不進王太太的話,此時如何實難預料”
皇帝有些將信將疑,追問道:“娘子不是想不開的人,如何就想到要出家?”
趙和恩就把秀蘭的處境簡單說了,秀蘭半路回去,村裡人的側目、家人多番施壓,她在家裡坐不住,只能去尋外人說話,從佛法裡求安寧等等,說到最後聲淚俱下,再次磕頭求皇帝去勸秀蘭。
皇帝聽了這番話已有幾分相信,又看趙和恩一心護主,感嘆道:“瞧瞧,親人還不如一個外人。朕就不明白了,早先聽娘子說,他們一家人本來也算親熱,怎地一朝富貴了些,就全都變了呢!”
“陛下說的是!正是因先前窮困,如今陡然富貴,過了些好日子,王家人才更怕失了這些富貴呢!”趙和恩用袖子擦了擦眼淚,又求皇帝:“陛下,您快去看看吧,再晚了城門關了,只怕為時晚矣。”
皇帝仔細看了趙和恩半天,見他神色焦急,眼淚也貨真價實,這才真的相信,起身出去上馬,帶著人一路狂奔出城,往趙和恩說的庵堂去了。
此時張氏和兩個兒媳婦也到了庵裡,正在住持師太的門前求見,裡面的門卻始終不開,只有幾個小尼姑攔著:“幾位施主請勿吵鬧,師父在參禪。”
張氏不理會她們,只叫:“秀蘭!你給我出來!你要是真敢出家,甭想我再認你這個女兒!”
旁邊的雲妝忙拉著她勸:“太太千萬別這麼說,娘子正想出家萬事皆空呢,您這麼一說,她不更萬念俱灰了麼?”
兩個兒媳婦也說:“是哎,娘,可不能這麼說!”又衝裡面叫:“二妹,有話大家好好說,你先出來,娘可真是急壞了,你快出來看看哎!”張氏也就改了口,只叫秀蘭出來,有什麼話再細細商量。
裡面的住持師太唸了一聲佛,“女施主,令堂如此焦急,可見是一片真誠愛女之心,施主還當三思。”
“多謝師太。”秀蘭點頭致謝,“只是我也是為了他們好,不然我這樣住在家裡,徒惹村人非議,反讓他們不好做人,還不如託佛祖庇佑,在佛門清淨地了此殘生,大家免生牽掛。”
旁邊知道真相的珍娘聽秀蘭說了這番話也有些驚疑,她不會真的想出家了吧?趕忙出聲勸道:“妹妹說的什麼話,怎麼就說到殘生了?你年紀尚小,萬事看開些也就好了,你瞧瞧姐姐我,虛長你十餘歲,幾乎走投無路,也還未曾動過此念,妹妹三思。”
不等秀蘭回話,那住持師太又開口了:“兩位施主,我等出家為尼,乃是一心侍奉佛祖,求的是修成正果,可不是為了躲避塵世糾葛。”
秀蘭見她有些不高興了,忙解釋:“師太誤會了,我若是真的出家,必定是誠心誠意的。”
珍娘見此情景,就推了推旁邊相陪的另一個尼姑,那尼姑跟珍娘相熟,也收了她們的好處,知道她們倆並不是有心出家,就開口幫腔:“師姐別急,這兩位女施主實是一心向佛,不過眼下確有難處,我佛門中人本當普度眾生,解眾生苦厄,如何就能袖手旁觀?”
“剃度不是小事,兩位女施主還是再好好想想吧。”住持師太還是不太高興,說完這句就起身走了。
留下的尼姑等她出門,才對著秀蘭兩個人哂笑:“兩位施主勿怪,我這位師姐啊,最是清高的一個人,雖修行多年,心胸卻不見開闊,唉,也難怪我們無明庵的香火大不如前。”
珍娘笑了笑,沒有接話,轉頭問秀蘭:“妹妹,要不你還是去見見王太太?”
秀蘭點頭:“今日天也晚了,我先哄她們回去再說。”起身推門出去,拉著母親和兩個嫂子去了自己住的靜室,“娘,我並沒說要出家,只不過是想在這住幾天罷了。”
張氏伸手拍她:“你還瞞我!你不是要出家,許家太太怎會叫雲妝來接我們?”
秀蘭抬頭看了一眼雲妝,嘆氣:“娘,我只是問問,又沒說真的要出家。”叫雲妝帶著兩個嫂嫂先去別的房裡坐,自己跟張氏說:“娘,若是皇上不來接我,我就不回家去了,娘,你先別急,聽我說。”她拉住又要發火的張氏,“我現在這樣的境況,住在家裡,真的不如在庵裡清淨。”給張氏細細說了這其中的難處。
其實張氏心裡也明白,這些日子村裡人的閒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