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跟著的韓橋應答:“回陛下,這是陸大人剛差遣過來的宮人。”又讓兩個宮人給陛下行禮,說了兩人的名字,胖的叫海棠,瘦的名春柳。彭磊當時心裡就覺得,這名字取得還真是好。
不過當著秀蘭他自然不會說的這麼細,只說是陸鯤在勵勤軒安排了新人,這海棠就是新到勵勤軒的六個宮人之一,原本是良家女,新近才選入宮中的。“娘子只管安心,海棠如今不過是在勵勤軒侍奉茶水,郎君也並無特別青睞的意思”彭磊還待再開脫,秀蘭已經不想聽下去,開口打斷了他。
“並無特別青睞,你們做什麼要瞞著我?你剛才又是為了什麼吞吞吐吐、顧左右而言他?”秀蘭把手中茶盞往几案上重重一放,“哼!少跟我耍這些花槍!這海棠生的什麼模樣?可及得上雲妝?”她想起美人來,總是第一個想起雲妝。
此時彭磊騎虎難下,他要說海棠生的平常吧,這位王娘娘只要親自去一趟勵勤軒,謊話立刻就要拆穿,過後必定要找他麻煩,可他又不能說海棠生的很美!糾結半晌,腦子裡忽然靈光一閃,終於想出來一句話:“海棠略有幾分娘子的神韻,只是不及娘子遠矣。”拍馬屁總是沒錯的。
像我?秀蘭不相信,“你儘管糊弄我,香蓮,去勵勤軒找韓橋,說我要借海棠來端茶!”香蓮應了一聲作勢要走,彭磊忙伸了手攔著,跟秀蘭討饒不迭。
“娘子息怒,小的實是冤枉,小的方才所言句句屬實,並不敢糊弄娘子。娘子若是不信,他日見了海棠便知。”
秀蘭臉上露出一點笑意,讓香蓮先等一等,然後說道:“何必再等他日,此時叫過來一看不就知道了。”
彭磊急的滿頭大汗,連連求秀蘭饒命,“娘子饒命,小的並無半句虛言!”不等秀蘭再問,就將勵勤軒的事和盤托出,全都講給了秀蘭聽。
原來皇帝當日見了海棠就多瞧了幾眼,韓橋等人眼明心活,等皇帝走了,立刻調了海棠入內侍候,到第二日皇帝再去的時候,上茶的人就換成了海棠。
在海棠的容貌上,彭磊其實還真沒說謊,海棠跟秀蘭一樣生的臉頰豐潤,也有一雙大大的黑眸和嘟起的紅唇,冷眼一看,確實有幾分像秀蘭。不過海棠兩頰上還各生了一個酒窩,比秀蘭多了幾分俏皮。有這樣一個人兒在左右,皇帝如何能不多看幾眼,他一留意了,底下的人就更活了心思,凡事都推海棠上前,海棠偏又是個膽大的姑娘,也敢跟皇帝說話,一來二去的,皇帝就有了幾分流連之意。
彭磊一再跟秀蘭保證,眼下皇帝對那海棠還只是留意,並沒有什麼實質的舉動,又說近來事務繁多,大臣和太監們都常來常往,皇帝在勵勤軒常常一忙就是到下晌,還要趕著回來陪秀蘭用晚膳,確實並沒有寵幸那位海棠姑娘。
可是秀蘭不相信。騙鬼呢!昏君一出去就是一天,就算真有大事要忙(對這一點秀蘭是最懷疑的,他一個萬事不管的昏君,忽然間就心甘情願的忙起正事來,要多奇怪有多奇怪,也虧得自己以前竟然傻傻的相信!),也不會一點空閒都沒有的,調戲個把小宮女又能費多少時候了?
“行了,我知道了,你可還有什麼旁的要說的?別等我過後從旁人那裡又知道了你沒說的,到時候我只好拉著你一起去問郎君。”秀蘭心裡雖不信,當著彭磊卻不能表現出來,還是要擺出放心的姿態來讓他安心。
彭磊忙道:“小的哪敢?小的知道的,已然盡都說給了娘子知曉,娘子就看小的這一份忠心,也千萬保著小的一條命啊!”說著雙膝跪地,求起秀蘭來。
秀蘭讓香蓮拉他起來,嘆道:“我還保你呢,也不知我能不能保得住自己。唉,罷了,你去吧,放心,我今日找你來也只是為了心裡有數,不會真的到郎君面前去說的,此事你不說我不說,再沒第四個人知曉。”讓香蓮送了彭磊出去。
他們兩人出了門口就提高了音量說話,香蓮說多謝彭磊來幫忙,彭磊則說不必客氣,娘子若有什麼事只管吩咐,然後一路說著話出去了。
秀蘭耳朵裡聽著他們故意說話掩人耳目,腦子裡則還在想彭磊臨走時的話:“娘子實在不必把海棠放在心上,論起來您侍奉郎君日久,跟郎君又情投意合,只要您多多順著郎君,哄著郎君高興了,郎君又如何會將海棠看在眼中?”
哼,情投意合,狗屁!真把她當傻子呢?海棠這件事明顯是有人刻意安排的,不然哪會那麼巧,就有一個長得像她的宮女恰恰到了勵勤軒?明顯是有人摸清了昏君的喜好,照著自己的模子給昏君物色了美人,又特意放到她鞭長莫及的勵勤軒去,呵,陸鯤,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