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不一時自外面帶進來一個身穿青色衣裙的宮女,香蓮一直跪在地上,也不抬頭去看,耳中聽得一個怯懦的女聲在自己身後側響起:“奴婢巧雲叩見陛下,陛下萬安。”等聽清那個名字以後,香蓮一怔,身體不由得僵了一下。
皇帝不答話,看著劉群振。劉群振就問巧雲:“你可識得這個宮人?”指著香蓮給巧雲看。
“回大人,奴婢認得,這是奴婢的同鄉李香蓮。”巧雲答得毫不遲疑。
劉群振就笑道:“她連臉都沒抬起來,你就認出了?”
巧雲答道:“大人有所不知,奴婢是與香蓮一道入宮的,還曾在一處服役兩年,自是不會錯認。”
劉群振聞言又問香蓮:“那香蓮姑娘可認得她?”
香蓮不得已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巧雲,答道:“認得。”
“都認得就好辦了。”劉群振笑著對巧雲說道:“你把跟我說過的話再當著陛下的面說一遍。”
巧雲怯怯的看了一眼皇帝,又看了看夏起等人,眼見劉群振眼中有些不耐煩了,才開口說道:“是。自從香蓮被分到西苑來侍奉陛下,奴婢已有許久不曾見過她,恰巧前些日子貴妃娘娘賜住咸陽宮,奴婢就被分去咸陽宮灑掃,在貴妃娘娘入宮那日瞧見了香蓮,奴婢看她在娘娘面前很有體面,是掌事大宮女,就尋機跟她敘了敘舊。”
說到這裡她抿了抿嘴唇,似乎有些猶豫,劉群振就問:“你見了她都說了什麼?”
“奴婢求香蓮為奴婢在貴妃娘娘面前美言幾句,也將奴婢調到西苑來侍候。”巧雲低聲答道。
劉群振又問:“她可答應了?”
巧雲看了左前方的香蓮一眼,搖頭:“她說娘娘身邊侍候的人很多,已經不需要人手了,且她在娘娘面前也說不上話,娘娘更信任的是回孃家時帶回來的珍娘”
香蓮猛地回頭看她:“你胡說!”
皇帝皺眉,劉群振忙截住香蓮:“陛下面前,休得放肆!先聽她說完。”又示意巧雲繼續說。
“奴婢只當她是哄我,別說娘娘們了,就是奴婢等人也是不得出宮的,娘娘怎會回孃家?再問她時她就不肯說了。奴婢看她絲毫不顧念同鄉之情,一時氣憤,就、就”說到這裡,巧雲開始吞吞吐吐不說了。
劉群振的聲音冷了起來:“就什麼?快說!”
巧雲哆嗦了一下,有些結巴的繼續說道:“就、就提起了一樁、一樁往事嚇唬、嚇唬她。”她忐忑不安的抬眼看劉群振,見他眯著眼睛看自己,忙收回目光,卻又立時撞上香蓮憤怒的眼神,索性低了頭說道:“早、早前香蓮來西苑之前,曾經跟曹、曹少監過從甚密,後來,兩個人不知道怎麼鬧翻了,香蓮就、就又投靠了另一位大人”
“奴婢就、就嚇唬她說,她若不為奴婢在娘娘面前引薦,就要把她做的好事宣揚出去,讓她再也不能侍候娘娘。她、她終於害怕,卻還是不肯應承奴婢,說從宮裡調人到西苑這種事,娘娘是不肯沾手的,她也沒法子,娘娘自有更器重的人。奴婢不信,她最後逼急了,就跟奴婢說了娘娘曾經和陛下鬧翻了回過孃家的事。”
香蓮忍了又忍終於再忍不住,轉頭膝行兩步上前叩頭說道:“陛下明鑑,奴婢確曾在宮裡跟巧雲說過話,她也確曾跟奴婢請求,讓奴婢為她在娘子面前說話,奴婢知道娘子一貫不肯多事,當下就婉拒了她,並不曾再多說別的,後面那些話都是巧雲汙衊奴婢,奴婢對陛下和娘子一片忠心,從不敢行差踏錯半步,陛下明鑑!”說著砰砰磕起頭來。
安靜的書房裡,磕頭的聲音砰砰作響,直讓旁邊的彭磊都有些心驚,悄悄抬頭看了皇上一眼,見他正皺著眉頭,彭磊不敢插嘴多言,只有些心急的看著外面,心說怎麼還沒有人來。
皇帝眼見香蓮連磕了十餘個響頭,想起她一貫謹慎小心,應不會這樣不當心說話才對,就揮了揮手:“行了!這不是還在問話麼?你急什麼,若不是你說的,自不會冤枉了你!”叫彭磊過去止住香蓮。
誰料巧雲聽了這話也跟著開始磕起頭:“陛下,奴婢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虛言,陛下明鑑!”
皇帝一見她也磕起來沒完,登時就惱了,使勁一拍几案:“行了!幹什麼?話還沒問完,想都磕頭磕死在這嗎?”眼看兩個宮人的額頭都磕得通紅一片,不由更加煩心,問巧雲:“你說這話是香蓮告訴你的,可還有別的憑據?”
“回陛下,當時香蓮說了這些,奴婢本也不信的。於是她就說,當日曾有人奉命去探娘娘,結果到了娘娘孃家之時,娘娘卻不在家,那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