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秀蘭小臉都熬尖了,皇帝看了分外心疼,每日裡就想著怎麼讓御膳房多出點花招,能讓秀蘭吃下飯,餘事全不管了,甭管誰求見,一概都沒空。
好容易滿了三個月,秀蘭的狀況略有好轉,雖然飯還是吃的不多,水果起碼是吃得下了,精神也比先前好了一些。前段時間因她不舒服,什麼也顧不上,阿鯉都是珍娘和乳母帶著,皇帝有空還會陪阿鯉玩玩,秀蘭卻真的就是每日和阿鯉說幾句話罷了。
於是待她有了精神,第一件事就是把阿鯉叫到身邊來,好好彌補一下母子感情。
阿鯉已經知道他娘是有了孩子了,明年就會給他生一個弟弟或者妹妹,於是一臉好奇的打量秀蘭,上上下下看過,問:“娘,弟弟在哪?”乳母都跟他說是弟弟,所以他問的也是弟弟。
“在這。”秀蘭拉著他的手來摸自己的肚子,“他現在呀可小呢,你還摸不到。”
阿鯉頗有些敬畏,摸了一下就收回手,小心翼翼的對著秀蘭的肚子看了好一會兒,又問:“那他什麼時候能長大啊?”
秀蘭摸了摸阿鯉的光頭,笑道:“等我們鯉哥兒長大了,他也就長大了。”
皇帝親手提著一籃子葡萄進了房門,眼見秀蘭母子倆正依偎在榻上說話,就笑道:“正好都在,瞧瞧我帶了什麼回來?”將葡萄放到了方几上,“我想著咱們宅子裡的葡萄該熟了,特意命人去摘的。”
他讓人在秋塘裡大宅的園子裡栽了葡萄藤,每年倒還能結幾顆葡萄吃。秀蘭看那葡萄一個個圓潤飽滿,似乎剛剛清洗過,上面還掛著水珠,又放在手編的柳條籃子裡,份外的引人垂涎。
“難得你還想著。”秀蘭挑了一個葡萄,親手剝了皮,給阿鯉喂到嘴裡,又讓他吐籽。
皇帝也坐下來,叫雲妝過來服侍阿鯉吃,然後對秀蘭說:“我來服侍你一回如何?”說著親手剝了葡萄餵給秀蘭。
阿鯉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秀蘭頗有些不好意思,但又不能拂逆了皇帝的美意,還是低頭接了葡萄吃了,等吐了籽說:“我還是自己吃吧,這哪還用人服侍。”
哪知阿鯉看了有趣,也想自己伸手去剝,他手上哪有準頭,使勁一捏,吧唧就把葡萄捏扁了,還濺了一臉的汁水,把秀蘭和皇帝笑得不行。阿鯉傻乎乎的,看他爹媽笑也跟著笑,還要把捏扁的葡萄遞給秀蘭吃,秀蘭直接笑倒在榻上,雲妝無奈接過那已經幾乎只剩皮和籽的葡萄,又拿了帕子給阿鯉擦臉擦手。
從這以後秀蘭狀況漸漸好轉,加上天氣慢慢轉涼,胃口好些了,也能用的進飯食,臉上的肉慢慢又回來,恢復了原先的圓潤。
八月裡各地秋闈出了結果,除了正科之外,各省專科考試情況差異頗大。在直隸、閩、浙、皖、贛等文風昌盛之地,專科考試的冷清與正科可謂是冰火兩重天。
而在西北西南等偏遠地方,專科雖及不上正科的規模,卻也正經錄取了不少學子。
皇帝拿到結果還算滿意,畢竟才剛開頭,總不能真的一口就吃成了胖子。當下下旨給各州縣衙門,命他們選取吏員時優先從透過專科鄉試的學子中擇取。然後他就又開始躲大臣們,只等十月的武科鄉試結果。
沒想到剛到九月,王恕就上疏以老病乞休,他是帝師,德高望重,皇帝少不得親自出面挽留。王恕又再三請辭,皇帝再反覆挽留,這麼折騰了幾個來回,皇帝終於確認王恕是真要請辭、而不是想借此進諫,就準了王恕的請求。
到王恕順利辭職要離京的時候,也已經到了武科鄉試開考的時間。皇帝命內閣幾位大學士替他去送王恕,自己跟秀蘭說:“等武科鄉試過後,就可讓李東陽入閣了。”
秀蘭很意外他對李東陽的賞識,就說:“難得也能有大臣入了五郎的眼。”
“難不成你以為我只偏愛用宦官?”皇帝斜瞟秀蘭。
噗,這人還聽出來了啊!秀蘭不承認:“我可沒說!不過你從前是多用宦官。”
皇帝也不跟秀蘭解釋,只偷偷伸手捏了一把秀蘭的屁股,然後就拎著阿鯉出去玩去了。
這人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自小被父母忽略的關係,對阿鯉整個父愛爆棚,好像要把他自己小時候沒有得到的一切東西都給阿鯉。整天帶著阿鯉上樹下河的,連捉蟲子都陪著阿鯉,高興了也不管儀態,直接把阿鯉擱到肩膀上坐著,反讓看的秀蘭膽戰心驚,怕他摔著孩子。
阿鯉也愛黏著他,他現在說話很溜了,整日問東問西的,難為皇帝也有耐心答。有一日秀蘭就聽見阿鯉問皇帝:“爹爹,小鳥吃蟲兒,那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