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候的宮人們一齊驚呼,有手腳麻利的忙撐著傘追,恨得秀蘭快走兩步,揪住猛哥兒就給拎回了廊下,“熱是不是?看我一會脫了你褲子打屁股的時候,你還熱不熱?”
猛哥兒吐了吐舌頭,躲到皇帝身邊:“爹爹救命。”
阿鯉和容兒上前來給皇帝和秀蘭行禮,然後笑話猛哥兒:“你不是皮厚不怕打麼?怎麼還求饒了?”
皇帝和秀蘭在宮人的服侍下脫了蓑衣去了斗笠木屐,然後進去又換了衣裳,也不理會幾個孩子之間的口舌官司。
等兩人都收拾好了,回來坐下喝茶,才看向立在地上的三個孩子。阿鯉今日穿了一襲青衫,他這兩年長了個子,已經沒有先前那麼胖嘟嘟,露出了點小少年的清秀;容兒粉衫藍裙,兩頰圓鼓鼓的,份外的玉雪可愛;最邊上的猛哥兒穿了一身紅衣,卻整個人都圓滾滾的,像一個紅球。
三個孩子並肩站在一塊,臉上都有相似的地方,還真是一看就知道是兄弟姐妹。
“讓你寫的字寫完了?”秀蘭先板臉問阿鯉。
阿鯉恭恭敬敬、像模像樣的拱手:“回母妃話,都寫完了。”
秀蘭伸手:“拿來我看。”
柱子就忙去取了來給秀蘭看,秀蘭接過翻了翻,又遞給皇帝,然後問:“書也背熟了?”
阿鯉應道:“是。”得了秀蘭的示意,就把之前秀蘭留給他的功課背了一遍。
秀蘭無可挑剔,點頭:“坐吧。”又問容兒:“叫你抄的唐詩抄完了?”
容兒也乖巧的答說抄完了,讓宮人去取來給秀蘭看,秀蘭翻完又遞給皇帝,又問了容兒幾道算數題,就讓她也坐下了。
最後問猛哥兒:“你《三字經》背下來了沒有?”
猛哥兒有些結巴:“背,背了。”
“那你從頭背一遍。”秀蘭看他那心虛的樣子就知道他沒背下來。
猛哥兒兩隻手攪在一起,開始磕磕巴巴的背:“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狗,狗不叫,心,心乃慌”
“撲哧”皇帝和容兒一起笑了出來。
秀蘭掃了一眼,父女倆立刻憋了回去,只有阿鯉一直正襟危坐,不為所動。
猛哥兒左瞧瞧右瞧瞧,繼續背:“叫,叫起來,更慌張”
容兒實在忍不住了,一扭頭躲到身後乳母懷裡笑起來。皇帝也捂著臉扭頭往後看,強忍著不笑出聲。
秀蘭萬般無奈的看著猛哥兒:“那狗是誰養的?叫也慌,不叫也慌?”
猛哥兒委屈的撅嘴:“一定是孟母養的!”
“哈哈哈”容兒這次直接笑出了聲,皇帝已經伏倒在方几上,連阿鯉的肩膀也抖動起來,滿屋子的宮人沒有不低頭忍笑的。
秀蘭也笑了:“難為你還記得孟母。”老天爺也太不講道理了!老大是學霸就是學霸吧,為嘛老二要是學渣啊!你平均一點好不好?你這樣叫我怎麼當媽教導孩子啊啊啊啊!
皇帝笑完了擦乾眼淚,看出秀蘭的百般無奈,招手叫猛哥兒過來,然後讓小胖子坐到腿上,安慰道:“無妨,我們猛哥兒還小呢,慢慢背吧,不著急。”從方几上的盤子裡拿了一塊點心給兒子吃。
猛哥兒撅著嘴挑揀,聽見哥哥姐姐還在偷笑,有些不高興的瞟了一眼。
皇帝就看著長子長女清咳了一聲:“你們倆笑什麼?容兒,我問你,你這功課,哪幾張是自己寫的?”
“啊?”容兒呆了一下,眨巴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都是我寫的啊!”
皇帝哼了一聲:“鯉哥兒!你來說。”
阿鯉老老實實站了起來,“我就幫妹妹寫了一張。”
容兒急的夠嗆:“哎呀哥哥,你怎麼這麼容易就說出來了!”
秀蘭扶額,簡直想直接躺倒在榻上,她怎麼養了這麼三個活寶啊!
容兒見狀,忙從座位上起來,跑到秀蘭身邊去磨蹭:“娘,容兒是看哥哥寫的字好,讓他寫了,我好照著描呢!真不是叫哥哥替我寫功課。”
“就是姐姐叫哥哥替她寫的!”猛哥兒大聲出賣姐姐。
容兒氣的劈手奪了他手裡的豆沙糕,“不許胡說!再胡說不給你糖吃了!”
正鬧得不可開交,範忠忽然從外面進來到門邊回道:“陛下,夏大人來了。”
皇帝一愣,外面還下著雨,夏起這會兒來幹什麼?他把猛哥兒放下,站起身來,一邊往外走,一邊問:“說是什麼事了嗎?”
“夏大人沒說,只說事情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