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他拱了一下手,謙遜的道:“哪裡,會下蠱而不會解蠱,談不上會用。”
她大吃一驚:“你說什麼?!會下不會解?!開什麼玩笑!”
“絕無戲言。我之所以會使這巫蠱之術,是因為偶然機緣得到一頁古書上撕下的紙張,上面寫的正是此術,叫做召喚蠱。最末一句便是:解蠱之法然後,就沒有了。而這蠱術究竟是出自哪本古書,已無從考究。就算是知道,那上古之物,定然也不存於世了。所以,此蠱無解。”
聽他毋庸置疑的語氣,好像真的沒有說謊。如此一來,軒兒豈不是終生要淪為傀儡,變成他的奴隸?
他滿意的看著她驚恐的臉色,低聲道:“糖兒可希望軒兒能擺脫傀儡的命運?”
聽到這話,心中頓時燃起些希望,抬臉看著他,問道:“你不是說此蠱無解?”
“雖無解,你要你聽我的話,我願將蠱蟲的所有鱗片交與你,如此,他就等於擺脫我的掌控了。我會以讓未來太子妃巡視民情為由,讓郭大將軍抽調一支精幹的隊伍,隨你踏上尋寶之旅。我本人雖不會去,卻自有安排。你就只管帶路,只要帶到地方,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會將蠱鱗全部交出。”
她雖然沒有出聲答應,只用極冷淡的目光看回去。
他沒有得到預期中她的或憤怒、或挫敗的回應,有些訕訕的。也不追問她是否同意,只自顧自道:“此次尋寶要要暗裡行動,絕對保密——包括對你的父親。”平淡的語氣間,隱含了不容爭辯的威脅。
她默默的聽著,已猜出他之所以要低調尋寶,自然是因為那歷來就複雜的宮鬥。他雖已是指定的皇位繼承人,但一天未坐上寶座,就一天不踏實。尋寶這種事,自然要嚴格保密。
她心中只覺寒透。此人的重重心機,讓人不寒而慄。軒兒是父親的獨子,在軒兒身上種下毒蠱,手握兵權郭宇駱若真有反心,即能以軒兒做為挾制。而她也無法坐視軒兒淪為傀儡,必不能拒絕他的要求。可是寶藏是寒非離家的,她如何能拿屬於他人的東西換取自己家人的平安?
旁邊忽然傳來一聲清脆的童聲:“姐姐!”
轉臉一看,軒兒已穿戴整齊,站在身邊了。此時小臉上的神色已恢復正常,眼亮亮的,看不出任何異樣。她真的不願相信,軒兒的體內潛伏了一隻可怕的怪物。
她一把扯住軒兒的手,轉身就往回走。
他也不做阻攔,落在她堅持挺得直直的脊背上的目光,鬱郁沉沉的看不清顏色。
拉著軒兒一直走出宮門,拐過一個街角,忽然站住腳步,一把將軒兒抱進懷中。軒兒吃了一驚,問道:“姐姐,你怎麼了?”
“沒怎麼,”她鼻音重重的說,“就是想軒兒了。”
“軒兒也想姐姐呀!”他小子開心的摸了摸她的頭頂,就像摸旺仔的毛腦袋一樣。小臉笑得一朵花一樣,壓根兒不知道自己已被可怕的命運掐住了咽喉。
回到家,將軒兒送回房,慢慢走回自己的院裡。一進門,就看見整個花園的凍土居然已全部翻完,寒非離正有些茫然的拿著幾乎只剩下一截木柄的花鏟,坐在花園中的石椅上。見她進門,就站了起來,看過來的目光裡,帶了點欲言又止的企盼。她從他身邊不遠處經過,丟下一句:“你來,我有話說。”
他丟下花鏟,跟在她身後進屋。唐果揹著身子站在屋子中央,變態的不說話也不轉身。寒非離等了一陣,不見她有任何反應,試探的叫了一聲:“果兒?”
她的臉微側了一下,卻沒有轉回身來。只是用極其壓抑的語調嘆息道:“你家的那個寶藏,是不是受過詛咒的?”
寒非離愣了一下,囁嚅道:“我不知道。”
“你看,你們家族知道它的存在,最後落得國破家亡。我倒黴摧的看到了寶圖,就給家人招來了災禍。”
寒非離的眉梢驚得一跳:“什麼災禍?”
她閉上眼搖搖頭,沒有勇氣敘說。軒兒身中蠱毒一事,如同一團毒火燒燎著她的心口。猛的抓起桌上的一隻茶碗兒,反手摔碎在他的腳下。“為什麼要把我扯進來?!”她的聲音帶了顫音,眼眶發紅,“憑什麼把軒兒扯進來”
他愣了一下:“軒兒?”
她捧著臉,崩潰的跌坐在椅子中。看到她這副樣子,他往前邁了一步,探出手,似乎想上前安慰。
她忽的抬頭,眼光有些兇狠,硬生生將他伸出的手嚇了回去。她緩緩說道:“你不就是要我帶你去找寶藏嗎,為什麼不開口?”
他的目光閃了一下,低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