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娘抬頭一看,“大將軍府”四個大字躍入眼中,硃紅大門厚實沉重,兩尊石獅子威風凜凜,兩名守衛威不可犯老闆娘頓時勃然大怒,一把揪上她的領口:“小丫頭,你耍我啊!你敢說這是你家?!”
還未等她辯解,噌的一下,一支鋒利的長槍指中老闆娘的鼻尖,但聽奶聲奶氣的一聲大喝:“大膽刁婦!放手!”
老闆娘嚇得一哆嗦,鬆開了唐果的衣領,兩眼盯著槍尖變成鬥雞眼兒,冷汗涔涔,呆若木雞。再順著槍桿兒望去,卻見執槍對著她的,居然是個七八歲的錦衣小娃娃,怒目圓睜,小嘴巴憤怒的抿著。
唐果樂了——原來是郭軒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見有人欺負他的姐姐,就奪了守衛手中的長槍衝了上來。
老闆娘見原來是名小娃娃,氣不打一處來,拿手撥拉了一下那槍桿,斥道:“誰家的小孩這麼調皮啊這是?走開走開。”
郭軒手中長槍一送,直直插入老闆娘頭頂的髮髻。老闆娘大驚失色,尖叫一聲,面色慘白,再也不敢動一下。
唐果見狀趕緊勸阻郭軒:“軒兒不必這樣,莫要傷了她,把槍收回來,乖啦乖啦。”
軒兒哼了一聲,這才將槍收回。
兩名守衛走過來將老闆娘和小二拿住,對唐果恭恭敬敬道:“大小姐受驚了。請大小姐示下,是否將這兩名刁民押下杖責?”
老闆娘和小二腿一軟,跪倒在地,沒命的哀號起來:“大小姐饒命啊!小的有眼無珠哇”
唐果過意不去了,道:“哎呀起來啦起來啦,是我不對在先啦。你們在這裡等一下,我去跟我爹要銀子給你們。”
守衛應下,卻見老闆娘拚命搖手:“不要了不要了!錢我不要了”一邊哭唧唧的嚷嚷著,由店小二扶著,狼狽而去。
唐果在後面叫道:“哎哎哎,別走哇,我真的想給錢啊,我很有誠意的~唉”
見老闆娘和店小二逃命似的遠去,她無奈的嘆一口氣,腿上一緊,某小子撲過來抱住了她的腿,小嘴一張,哇的哭起來。
“嗚哇姐姐又偷跑姐姐說話不算數嗚哇哇”
郭宇駱正與太子坐著閒話,齊海忽然進來,稟報說小姐回來了。
郭宇駱看一眼衛清蕭,卻見他的嘴角的笑意已然隱去,眼中蓄了些陰霾。他心中咯噔一下,臉色頓時有些不自然起來。心中暗暗叫苦:這兩人到底在搞些什麼啊!
卻聽女兒的講話的聲音漸行漸近:“好啦軒兒不哭啦擦擦眼淚乖啦乖啦”
說話間,唐果已牽著還在抽噎的郭軒進到屋內。一眼看到座上的衛清蕭,頓時拉下臉來。
郭宇駱趕緊道:“糖兒,還不快見過太子殿下。”
“哼!”她鼻子裡噴出冷氣一股,臉一扭,看也不看他,只對著郭宇駱說,“爹,給我十兩銀子。”
“要銀子做什麼?”
“贖、身。”她從牙縫裡狠狠飈出兩個字,一記眼刀甩向衛清蕭。
“咳、咳、咳、咳”郭宇駱一口氣走岔,咳個沒完。唐果見狀趕緊上前給他撫背。
衛清蕭神靜氣閒站了起來,朝著咳嗽中的郭宇駱拱了一下手:“我先告辭。”
轉身悠然離去。某果的眼刀刷刷刷飛向他的脊背
是夜,唐果被郭宇駱罰跪著抄寫《女誡》。
聽起來罰的挺重的,可是仔細看去,就能發現這被罰之人膝下墊的厚軟的墊子,身邊燃著暖烘烘的暖爐,左手擺著茶水,右手擺著點心,前面站了一個棋兒替她研墨,後面蹲了一個軒兒給她捶腿。
可是她仍是叫苦連連——這繁體字她認都認不全,抄起來尤其費力。不過是抄了一小段就無法堅持了,索性往案上一伏,假裝睡著了。
棋兒見狀,小心翼翼的將她扶到床上睡下。然後回去繼續研墨。在床上裝睡的某果奇了——她都不寫了,還研墨做什麼?
偷偷將眼睛睜開一道縫看去。只見軒兒正伏在案上替她抄哪。抄了一會兒,停下看了看,搖著小腦袋嘆了一聲:“唉,姐姐的字真是醜到難以摩仿。”
然後醮了醮墨,苦苦的埋頭抄寫。
唐果合了眼,睫被悄悄的打溼。來到異世,能得到如此溫暖的家人,她是何等的有幸。
次日,瞅著郭宇駱上朝去了,唐果立刻打算出門。棋兒見她又往外跑,趕忙阻攔住:“小姐,老爺吩咐過你要在家練字,不准你出門的。”
“哎呀,讓我練字不如打死我!讓軒兒替我寫啦。我就是出去逛逛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