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洪道:“今夜夜半時分,提督府突然下令戒嚴,命調動全部人手搜尋兩個可疑之人,老臣不知內情,就先依言照辦。不光是此處,府內府外,全佈滿了明哨暗哨,整座城都有官兵在搜查,已佈下天羅地網!”
寒非離猶豫道:“你果真是假降?”神情已是半信半疑。
董洪仰天長嘆:“老臣忠心耿耿,蒼天可鑑!”
寒非離的面色緩和下來,道:“既然外面全是官兵,我們暫且在你府上避一避吧。”
董洪道:“正該如此!先在微臣府中暫避幾天,待風頭過去,再從長計議!”
寒非離點點頭,執起了唐果的手,柔聲道:“冷壞了吧?請董大人給我們找件乾燥的衣服換上吧。”
他執住她手的時候,一塊圓圓硬硬的東西塞進了她的手心。她把那東西緊緊握住,渾身發著抖,眼睛睜得大大的,一瞬不瞬的望著他,凍到發青的唇微微顫著,唇形無聲的吐出兩個字:不要
他卻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眼中是沉穩堅定的神色,又透露著決絕的意味。
董洪忙應道:“是!是!請殿下和您的這位朋友先去換件衣服!”
寒非離雙臂一抄,將她橫抱了起來,卻站著沒動,冷眼環視了一下四周,蹙眉道:“為何不讓這些弓箭手把弓箭放下?嚇到我的朋友了!”
董洪抬手甩了自己一個耳刮子:“看我老糊塗了!見到殿下只記得高興,忘記這些奴才了!”
用力揮手道:“還不快把弓箭放下!”
弓箭手聞令,紛紛將手中的弩稍稍壓了一下,不再正對著他們。
寒非離低頭看了她一眼,柔聲道:“走,我們隨董大人過去。”
走了兩步,他突然將她朝那道院牆外面拋去!其實他們所站的地方離院牆還有相當一段距離,單這一拋是無法將她丟擲牆外的。好在她早有準備,人在半空已調整好身形,足尖在竹竿上輕靈點踏,借力飛向牆外!
這電光火石的瞬間,訓練有素的弓箭手已反應過來,迅速抬起弩瞄準!寒非離足尖在地上猛踢一下,踢起飛沙無數,沙子疾雨般撲到射擊地勢最有利的幾名弓箭手身上,他們的弓箭頓時失了準頭。其他弓箭手位置不是十分得當,射出的一叢利箭紛紛射空。唐果已在兩個起落之後飛出牆外!
越過牆頭後本應平穩落地,人在半空中向下一看,不由暗叫一聲苦!這牆外居然不是街道,直接就是一條寬寬的河!寬闊的河面根本不可能躍過去,她眼一閉,屏住呼吸,做好了落水的準備,整個人向著河面直衝而去。
身體突然一輕,被什麼人半空裡接住,然後撲撲撲幾聲輕響,接她的人足尖在河面輕點了幾下,踏水而行,瞬時已躍至河的對岸,平穩著陸。
她睜開緊閉的眼睛,仰臉,看清了來人的面目。這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可是注視著她的這對眸子中,流轉的琉璃般的華彩,疼惜的神情,以及身上淡淡的蘭花香氣,讓她立刻就猜出了他的身份。
她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大叫一聲:“洛羽痕!”
箭傷
她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大叫一聲:“洛羽痕!”
那張易過容的臉對她溫柔的笑:“不管為夫的臉變成什麼樣子,果兒一眼就能認出來呢,為夫好開心。”
“洛羽痕!”她牙齒咯咯做響,又叫了一聲。
“為夫在這裡,果兒不怕”他幾下拉扯開自己紫色衣袍的衣襟,將她溼透的冰涼身體緊緊擁進懷中,以自己的體溫給她一點溫暖,溫軟的唇印上她溼溼的額頭。
她沒有功夫去思量為什麼他會這般碰巧在這裡出現,只是用力的推著他的胸口,打著戰道:“快去救小獅子,去救小獅子啊”抖著手指,指向牆內。
他的臉色一陰,眸中溫度驟降,鬱郁道:“果兒就這般牽掛那個男人?”
她心急如焚,頓時大哭起來,撕扯著他的衣領,邊哭邊哀求:“我求你!我求你!求你救救小獅子!我求求你了!求你求你求你”
他的手臂鬆開了她,任她倒在地上,直起身子站在她身前,面無表情的冷冷俯視著她:“我苦苦的一路追尋而來,你卻只在這裡為別的男人哭求嗎?”
她抬起臉,睜大淚眼看著他。她忘記了,這個人早就巴不得小獅子消失了。小獅子在裡面生死不明,她卻在這裡跟他窮扯!
心中頓時充滿了絕望。她不能丟下小獅子獨自逃生,洛羽痕不救他,她去救!不再發出任何企求,一咬牙,猛的站了起來,扭頭就向著那道河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