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言以對。
他卻睜開眼睛,不依不撓的追問:“我真蠢,是不是,果兒?”
“”這時的寒非離,沒了半點叱吒風雲、君臨天下的威風,忽然變成了個傷心的小孩。酸澀的滋味在她的胸口蔓延。
寒非離又閉了眼,良久不說話。在她都以為他睡著了的時候,他被酒水濡溼得薄潤的唇輕輕翕動了一下:
“果兒。”他的聲線已是勻淨安然,“我將絕影宮周圍一帶劃為封地,讓你們永久在此居住,可好?”
“好呀,謝謝你。”
“可是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准許我常來這邊小住。”
“天下都是你的了,你會稀罕這樣一個小地方嗎?”
“天下雖大,卻也難尋這樣一處讓人心境安寧清爽的去處。”
“好呀,你想來時便來吧。”
“嗯,甚好”他的笑意深深的,似乎十分滿足。
“可是,洛羽痕折騰的很,房子都讓他給拆了,你來恐怕也吃不好住不好的。他現在也不懂什麼身份地位的,若是冒犯了你,你別怪罪他。”她心虛的瞄了一眼寒非離的脖子,那兒依然橫著一道紅色的傷痕,那是洛羽痕送給他的禮物。這兩位的過節可是不小,洛羽痕現如今失了基本的顧忌節制,報復起人來可是加倍的心狠手辣。
“這個,你儘管放心”他的笑意裡含了些微的憂傷涼度,她卻是聽得不明不白。不知他這話的意思說他不怕沒地方住呢,還是不會怪罪洛羽痕的冒犯。
沉默了一陣,她忽然道:“寒非離不要用蠱術了,好嗎。衛清蕭是前車之鑑。”
寒非離點點頭。“我會盡快摒棄蠱術的手段。我保證,讓蠱術自我輩斷絕。”
唐果的心中忽然放鬆了,如同卸下一塊大石。“其實,統治天下靠的是得人心,而不是控制別人的身體。你能這樣決定,真是太好了。”
“是啊。”寒非離輕聲道,“還有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我既不能成為果兒喜歡的人,卻也不要做果兒厭惡的人。”
唐果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只覺深夜的湖上升起涼涼霧氣,打溼了眼睫。
大結局
右戀戀的凝視著衛清蕭寧靜的睡顏,伸手替他掩了掩被子,悄悄起身,輕盈的來到門外廊下。
迴廊裡,佇立著左削瘦硬朗的身影。聽到聲音,緩緩轉身,目光沉甸甸的落在右的身上。
右因為之前聽唐果說過左的心意,此時被他這樣深深看住,有些不自然。
“右。”左輕聲喚道。
“左”她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頓了一下,道:“謝謝你。”
“因為他嗎?”目光斜斜掃向合著的房門。
“是。”
“其實在他飲下三歲水之後,我還是險些忍不住殺了他。”
右驚得睫毛一跳。
左悽然笑道:“我想,殺了這個人,洛羽痕也就死了。我可以得到右,主上可以得到唐果,何樂而不為?可是竟在他斷氣的前一剎那又鬆了手。因為我覺得,或許是我有什麼事情沒有弄明白。否則的話,主上那樣摯愛著唐果,卻又為何特意傳書信於我,讓我留下衛清蕭的性命,以保全洛羽痕?愛一個人,不是應該不顧一切的佔有嗎?又何必苦著自己,拱手相讓?我弄不懂主上的決定,因此我不能擅自妄殺,我得想清楚些再做決定。
“我想了很久,忽然記起了當初唐姑娘誤以為洛羽痕蠱發身亡後,眼中那種死氣沉沉的神情。彷彿靈魂跟了他去了,只剩了一個會呼吸的空殼。我想如果衛清蕭死了,右會不會也變成一個空殼。我寧願選擇看著右幸福,而不願看到只有空殼的右。”
右的臉頰有一滴淚跌落在塵埃。
左忽然伸手遞過一頁紙去。
右不解的抬頭看他。
左:“在隱霧島時,我發覺主上對唐果用情至深,唐果的心中卻只有洛羽痕。我便想,如果洛羽痕的蠱解除不掉,那就等於命懸一線,主上豈不是有了很大的機會!我為何不替他製造這個機會?於是,在主上修煉蠱術之前,我便偷偷潛入聖壇,開啟密匣,將這一頁召喚蠱的解蠱術撕下私藏了。如今才知道,這一手實在是下作之極,徒給他二人添了諸多折磨,也未能幫到主上半分。還勞煩你將此頁解蠱術轉交給唐姑娘,我實在是,無顏面對她直言。替我道一聲歉。”
將這頁薄薄的紙交到右的手上,左轉身離開,白衣的身影如一抹清輝,漸融入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