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出腦袋快速瞄了一眼,回頭驚看采蘩,“是她?!”
“你也認識她?”采蘩一想就通,“也對,都是康城裡的大家千金。”
“我爹還健在的時候,我跟她雖見過面,但未曾說過話。她因庶出的身份在那些場合中備受冷落,而性子還清高的很。後來。我家沒落,再見時就對調了位置。她身邊圍繞一群千金閨蜜。我卻是遭瞧不起的那個了。那日她們在酒樓說你閒話,正巧讓我聽見,看不過去就說了幾句,如今恐怕我也成了她的眼中釘肉中刺。”雲夕有點冒火,“獨孤棠眼睛瞎了,竟會納這般虛榮的女子為妾,今後家裡永無寧日。”她也看出了姬蓮的本質。
說完才發覺自己嘴太快。有點對不起采蘩,雲夕忙補充,“采蘩。我不是說獨孤棠不好,就是――”怎麼說呢?
“沒事,我和他八字少一撇,你儘管罵他,讓我把眼睛睜睜大,免得將來成了遇人不淑,那我可要哭死了。”這時又慶幸自己冷靜了一次,沒有在獨孤棠表情時,衝動應承終身。不然,她和他是私訂婚約,姬蓮卻是得到獨孤棠他爹承認的,一入長安,她就算是妻,只怕也站不住腳。
“既然來了能說話算數的人,還請趕緊來聽少夫人吩咐。到底住哪處?馬車裡大箱小件等著搬下來收拾。少夫人越早安頓好,就能越早服侍大公子,大公子也能過上家有女主人的舒心日子了。”同樣是抬高姬蓮的身份,劉婆子說得很客氣,客氣之中不容人忽略,是讓人自己識好歹的意思。
雲夕對采蘩道,“你要是不好意思對付她,我來。”她以為,采蘩到底是住在姬府裡的,姬蓮又是姬家的女兒,明面上兩人是堂姐妹。
不等采蘩說什麼,雲夕繞出屏風去,“姬三小姐,想不到你我還能在長安見面,真是巧。”
坐在主座之下首的女子本來正喝茶,杯子端在手中,“雲小姐?你怎麼會在――”
想問雲夕怎麼會在自己相公的別園裡,但看清她身後的人,那女子渾身劇烈一顫,杯碟用力敲在桌上,顧不得水花四濺,禁不住站了起來,怒指其名,“童采蘩!”她只帶了劉婆子和芬兒,不需裝假笑臉。至於雲夕,早前就幫采蘩說話了,不會成為她的朋友。
采蘩拉了拉雲夕的衣袖,微笑,“我們一起來。”
美眸盈盼,動若秋水,直直望進對面那個穿著華貴秀柔,容貌嬌麗的女子眼中,語調平伏,“蓮三姐姐,恭喜你梅開二度,再覓得名門高戶。”
姬蓮冷笑,“不用你假惺惺。你為何在這裡?”
“我住在這裡。”采蘩答得理所當然,且走到主座,施施然坐下,“三姐姐請坐。”
“這是我夫君的別園。”想立刻喊她滾,姬蓮硬生生將它壓下去,乍見采蘩的驚怒已過,還是要防隔牆有耳,壞了自己辛苦建立的大家閨秀氣質,“不知是誰自作主張把園子借給你的,我如今要搬進來住,你還是另找地方吧。”當初自己被她趕,這下風水輪流――
“三姐姐,不知新三姐夫是哪位?”采蘩明知故問。
一提到這個,姬蓮遮掩不住的滿面春風,也聽不出采蘩的暗諷,得意道,“他是定國公的獨長子,也是皇上新封,統領四方少將軍的元帥,獨孤棠。”說到這兒,發現采蘩故意的,“這園子是他的,你怎麼可能不知道?”
采蘩“老實”,“這園子不是他的,是他大姐的。原本想送他,他不要,一直只以借住的名義。這回將園子借我住,已經徵得了他大姐的同意。三姐姐每到一處就要趕人走,卻總不問清地方的主人是誰,容易鬧笑話,今後還是慎重些好。”
姬蓮雖然剛得知這事,卻嘴硬反駁,“大姐既然有意要送,那就是我夫君的了。我也並非不近人情,不過怕你和我住不了一處,好心好意給你個建議罷了。要不這樣吧,我公公在長安城裡也有外宅,我請他借個地方給你。”
“三姐姐這話說的,你我在姬府都住得好好的,為何這兒我就跟你住不了一處?再者,這地方那麼大,要是一南一北兩頭住,說不定一年到頭都見不了幾面,更何況我最多待到開春就走了。”口口聲聲夫君公公,姬蓮當自己不是如夫人,是正夫人了吧?這位真是到哪兒都要爭最好的,采蘩不知該不該同情獨孤棠。“你若真想要我走,不如你去跟你夫君說。他幫我好心好意借了這園子,這才沒過幾日,而且我今早還說住得很舒服,在周陳正要開始和談的關節突然這麼鬧騰,會以為我們南陳沒誠意。”
都扯到國家大事上了,姬蓮不懂,懵得回不了話,直到劉婆子咳了兩聲,給她使眼色,她才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