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相信他們還出得去。若是他倒了――搖搖頭,不敢想她和傻子相處的場面。然而,她也很難入睡,肩傷腳傷一直疼著,尤其夜深人靜,沒有任何事物能分心的這時,痛難當。
“睡不著?”調理內息完畢的獨孤棠可辨呼吸聲,冷然瞥過蜷縮成一團,一動不動的東葛青雲,看采蘩的目光卻讓火光映暖了。
“獨孤棠,你知道麼?我剛發現原來銀子是世上最沒有用的東西了。你看,我躺在銀子鋪的地上,這要說出去,有多少人羨煞眼,尤其那些財迷心竅的。可真躺在上面的我卻有苦難言,它疙疙瘩瘩硬梆梆,睡覺硌得慌,肚餓吃不得。”兩人找了一下午,沒有出路,沒有食物,所幸還有被大風吹下的枯枝可以生火,不然餓死之前會先凍死。
“財迷心竅的?”獨孤棠其實心中焦灼,但被她的輕趣逗樂,“采蘩姑娘說我?”
“你?”采蘩這才想起他不但追債急,而且愛蹭免費飯,“是了,你也是財迷,不過有情可原,且取財有道,君子也。g?你這是變著法子要人誇你,是不是?”
獨孤棠立刻抱拳,“多謝姑娘誇獎。”
這回兩人齊笑。笑聲隨風傳揚,令絕崖峭壁似衍生了一絲生機。
“明日一早,我就會試著攀上去。”一天沒等到救援,可見最壞的情況已經發生,而沒有食物沒有水,到明天就是極限。獨孤棠知道不能耽擱了,他可以熬,傻子可以死,但采蘩撐不住。
“那麼高,怎麼可能攀得上去?”就像獨孤棠說的,功夫高也是有極限的。志怪小說當不得真,她其實很清楚。
“總不能坐以待斃。”獨孤棠突然悶咳兩聲,只道嗆了。“我們定可以出去。”他也是求生意志極強的人,當年吊在日頭裡曝曬時,一般的孩子早死了。
“那是當然。”毫無疑問地充滿著自信,采蘩覺得這時的情景跟福來客棧那會兒好太多了,“不過真沒有別的出路嗎?如果如此,那上百萬兩的銀子是從上面丟下來,再丟石頭下來蓋個正好。可是,可能嗎?如同造紙,需要工具,需要人手。拿抄紙來說。雙手持簾,一定要就近才能抄出平整紙面來。甚至需要紗面壓勻,不然肯定有露餡兒的地方。你剛才不是看過了?銀子一塊塊鋪著底,石頭勻稱蓋在上面,要不是那傢伙往下挖,我們還發現不了呢。”
“也許是從上面吊人下來,畢竟做足準備的話也不是下不來上不去的。”獨孤棠也想過。
“那我就更有疑惑了。”采蘩卻道,“這麼多銀子怎麼運上山來?上嘯崖只有一條路。必定要穿過整個鳳堯村,尤其會經過繁花她家。不管是人力還是馬或車,不可能全無聲息毫不驚動就上下山。繁花幾乎每天都上來這裡。是她長大的地方,有人站在崖邊倒銀子,她不會沒有察覺。”所以,說不通。
這是采蘩在獨孤棠面前第一次提起繁花,他卻連問都不問,“也許,住在這個村裡的人也有秘密。更合情合理的是,繁花姑娘的爹孃不簡單。看他們的家就知道,書房那是知書達理,花圃是日子過得有情趣,若是逃難或避禍,成天就提心吊膽了,哪有閒情逸致建書房蓋花田。如果崖底不藏金銀,我還能接受他們只是碰巧隱居在這兒。但如今,你不認為有些過於巧合了嗎?還有那方大石陣,也透著詭異,莫名為何倒塌,倒似機關一般。”
采蘩漏過獨孤棠怎會知道繁花的細節,因為潛意識裡這人對她無所不知,“照你的意思,繁花的爹孃是劫銀大盜,搶了百萬兩就為躲在這裡種地?”有那麼傻麼?官銀自然不能隨便拿出來花,融了重鑄就是。至於機關,不會吧,她看上去就是一堆亂石頭而已。
“未必是劫銀子的人,卻可能是看守人。”獨孤棠道。
“不會的。”采蘩斷然否決,“繁花――”聲音嘎然而止,她差點說繁花不曾跟自己提過這樣的話來,但她倆這一世還沒見過面。
“我覺得不會,而且兩人已經過世這麼久,銀子還在。恐怕繁花不知道,不然不會雙手空空離開村子。由此看來,她爹孃也不知情,否則這麼大的秘密,臨終前總要對女兒交待一下。”采蘩的語氣由確信轉變為推測,刻意避開會讓人怪異的地方。
“說起來,你如何知道這位繁花姑娘的?我看你對她挺熟。”獨孤棠終究還是好奇問了。
“義父義母是真來過這裡的,也確實在繁花那兒喝水說話,問過她家裡的事,鑰弟跟我說的。我也不是空口說白話的人,何況就怕有人將來找錯處,從一開始就防著。”采蘩說到這兒方察覺,“你是怎麼知道繁花的?我沒同你說過。”雖然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