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淒涼。老夫人傷心得病了一場,一向入冬才犯的咳喘提早犯了,常常咳得睡不好覺,如今身子也弱著。好在,三小姐找了個偏方,緩咳十分有效。”雯婆子將采蘩引進亭中,讓丫頭們上茶,“大夫人二夫人都病過了,又輪到老夫人,再算上您的事,也不知今年是不是咱們府裡犯了煞,從上到下壞事連連。”
都從病起。采蘩思量著,什麼話都沒說,只讓雯婆子忙去。
“我看,這煞氣多半就是三姐帶來的。跑回孃家,大鬧和離,還想整到我們頭上來,弄得全府不安寧。”姬鑰端起茶來喝,卻被采蘩按下了,不由微愕,“姐姐?”
“小小年紀別喝太多茶,容易睡不好覺。”不得不謹慎。熟悉各種植物的丁婆子死了,老夫人病了,這園子裡指不定有什麼糟七糟八的東西。
姬鑰雖然不明白,但他能看出來采蘩是認真的,便要放茶杯。
誰知,茶杯就落在丁三手裡,“公子,我來端著行了。”背對著亭外的丫頭們用手指蘸一下茶水,放進嘴裡咂巴,又倒了一些在袖口,並對采蘩搖搖頭。
采蘩有些高興,身邊有了懂毒的人。就衝這,金子不白花。
姬鑰看著丁三的動作,終於明白采蘩不讓他喝茶的原因,張口結舌地瞪著杯子,捏起拳頭,目光駭人。
“蘩妹,十弟,你們也來早了?”嬌聲帶笑,讓一群丫頭僕婦跟著,穿一身雍容華貴的牡丹雲錦裳,以大小明珠做成了全套髮飾,裝點得超然脫俗的蓮美人朝亭子走來。
姬鑰哼了一聲,連假客氣都吝嗇給。
采蘩則定心坐著,“三姐,別來無恙?”
“挺好的。”姬蓮瞥過姬鑰,雙眉微微一挑,目光再與采蘩相對,“倒是蘩妹黑瘦了,需要養顏補身。我那兒有上好的珍珠粉和燕窩,回頭讓人給你送些過去。”
采蘩不推辭,“那就多謝三姐了。”
“自家姐妹,何必客氣?況且,我能做得也不多。母親說,你們四房主子少,又獨門獨院出入,用不了許多銀子,所以下個月開始,給你們的月例減半,每季的新裳新料和四房的吃用也不另給了,都算在月例銀子裡。我好說歹說,總算讓母親同意十弟上學的費用一文不少。蘩妹恐怕得好好精打細算一番,若實在和不開,記得跟我說,我自己有些私房銀子,能幫一定幫。”那張美麗的臉上無辜和同情的神情交混在一起,一絲陰險嘲諷的意思也不流露出來,她就好像世上最善良的姑娘。
這也是最讓人厭惡的地方。做壞事,還要裝十全十美的好人。
“什麼?”姬鑰跳起來,“大夫人說的,還是你說的?憑什麼扣我們四房的銀子?我娘在世的時候,貼補給府裡多少銀兩。不說舊事,就是現在你還花著她的陪嫁買你這身穿戴呢。豈有此理!你敢扣,我就敢把鋪子收回來,讓你一文都撈不著。當我們爹孃不在,就能任你為所欲為了?”
采蘩抿彎了嘴,左手支起下巴,好笑斜睨著姬蓮。
姬蓮嘴角一勾,不急不忙坐在姐弟倆對面,“十弟,這話就不對了。蓮園是四嬸口頭之諾,你反悔收回去,我也只能讓。不過鋪子的收益在你成年之前歸公中,那可是白紙黑字寫清楚的。而四房的例銀有多少,由當家的人說了算。如今管公中的是我母親,她若要扣減,除非是祖父母出面,不然你也只能接受。再者說,你覺得我們不公允,可你不也打著自己的小算盤?明明一年能有五萬兩的利潤,你那幾個大掌事每月卻只交一千多兩出來,你不但不幫家裡,還包庇他們這些中飽私囊的下人,實在令祖父母心寒。”
“一年五萬兩,那是你說的。你不管鋪子,倒能隨便想多少是多少。只交一千多兩?一年兩萬還嫌少,想要中飽私囊的人該不會是你吧?”姬鑰鼓著腮幫子,滿眼蔑視。
姬蓮伸手,輕輕拉姬鑰的胳膊肘,往她身邊靠近,“十弟,四叔四嬸走得早,三姐別的不擔心,就擔心一事。只怕你本來謙儒孝順的性子,讓人教野了。你看看自己,這是跟姐姐說話的態度嗎?”突然抬手,要抽姬鑰巴掌。
“三姐,你敢?”采蘩可是緊緊盯著呢,沉聲,不動,“這巴掌下去,我必鬧得天翻地覆,誰都別想安生!你不信,只管試試!”
姬鑰怒瞪著姬蓮高舉的手,“你一個庶出的,也敢打我?有本事,打下來啊!我還不信,在這個家裡嫡庶可以不分高低了。”
就在老人家住的地方,大家都撕破了臉。半湖的荷花水中搖曳生姿,無人欣賞,只能顧影自憐。
“你們吵什麼?老夫人在佛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