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靈和乖巧的分寸把握恰好,將來不得了。
采蘩看到疤眼沒那麼吃驚,看到巴歌卻詫異,“這麼危險的地方你都跟著來?”
“我不帶她來,我也別來了。”疤眼正好倒苦水,“童大姑娘,你收她當個丫頭,行不?我實在受不了她了,會短命的。”
巴歌翻個白眼,“切,沒有我,你娶不到某個好姑娘,一輩子孤家寡人。而且,我不當童大姑娘的丫頭,我當她的幫手,有朝一日比她還要厲害,人人尊我一聲巴大姑娘。”
說得好像她已經同意了一樣,采蘩嘴角忍不住彎。“不用有朝一日,你現在就比我厲害。”她在巴歌這年紀的時候就是個傻妞。
疤眼卻嘲,“巴大姑娘?聽著就沒將來了,彆扭。”
戰亂裡的歡樂短而貴。這時外面傳聲進來,說有一小隊人和一駕烏漆馬車正經過月亮地,不會現他們,但是否要探查對方底細。
烏漆二字讓采蘩上了心,脫口而出。“查。”
無論是童大姑娘,還是獨孤棠妻,她的聲音裡已有不容人抗拒的威。
帳外安靜,甚至不問誰下的令,照那樣吩咐的,立刻去查。不一會兒再來報,說那隊人皆訓練有素,很可能從西穆王營出來,以馬車為守護的中心,所以馬車裡的人或物必定重要。
采蘩有些篤定那隊人在護什麼。想了想,問麥子火龍會這群人的實力。
麥子也聽出采蘩有打算。但說火龍會比一般士兵強,打群架不見得輸,遇到高手卻是擋不住的。
疤眼堅決和麥子站一邊,說他們最好安分守己,免得獨孤棠那邊打了勝仗,這邊卻損了夫人又折兵。
采蘩這次不倔,“好。不驚動,目送一程可好?”
“什麼人?還要你目送?”疤眼奇道。
“師出同門,天賦橫溢。但與我道不同不相為謀。這一走,也許今生都不會再見面。”不能說他惡,他只是用另一種方式追求造紙的極境。采蘩不得不承認,正因為一個師父教出來的,身不由己就會記掛著。
“走吧。”麥子知道那是烏睿。
采蘩一笑,跟麥子出去,又叫上丁家兄弟。
夜色快掀過了,東方有一線白,一隊快馬護著車在草原上踏行。采蘩看到烏漆漆的馬車,正是烏睿坐的。至少烏睿沒跟錯人,向老爺子真欣賞他的才華,給了他大展拳腳的天地,甚至當寶一樣護著先行離開戰場。她有點明白了烏睿的忠心。
風嘩啦啦吹著草,小山坡突然滾落石頭,馬隊隊長伸手喊停下,仔細聽動靜。這時草木皆兵也正常。
巧不巧,就停在采蘩他們伏身的丘下。
車裡的烏睿心念一動就站到了車外,絲毫不在意眾衛急喊小心,放目望高。他出來時,老爺子告訴他,采蘩讓獨孤棠救了,最有可能在南邊等,他或者會遇到。
“如果是你,就出來一見。”他說話音色暗啞,但此刻寂靜,傳到半空。
采蘩才有動的念頭,麥子的手按在她背上,不用力,表明自己的立場而已。
“放心,你不阻我,我也不阻你。也許這是我們最後一面。”烏睿和采蘩都是心有七竅的人,敏銳敏感,能抓住常人看不到的靈覺。
采蘩拿開麥子的手,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從草叢中站了起來,“烏睿,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等你一會兒了。”
看到馬隊躁動,她淡然漠視,“你們在我的包圍圈中,縱有高手,也雙拳難敵四手,而且我沒有阻攔烏大匠的意思。”
烏睿也再令馬隊勿動,又對采蘩道,“我一人上來,同你走走。”
采蘩微笑,曰好。
於是,兩人在坡上行,處於無形的“包圍圈”中,下方一隊人護航。
“帝王書我放在帳中,履行了承諾,不過老爺子似乎又要背諾了。”采蘩道。心中奇異得平和。
烏睿從袖中拿出一個小包,“老爺子讓我給你的,半年份。不是背諾,而是減諾,起因在你夫君強行要救你出去。既然遇到你,就給你了,省得我還要跑一趟國公府。”
“也是讓我閉嘴半年的意思。”采蘩當然不客氣,接過來收好,“男人都有自尊心,尤其獨孤棠,不是乖乖等人放的。”
“因此讓你少活半年也無所謂?”烏睿冷笑。
“一年半年有多大差別?”采蘩輕笑,手裡也多了一樣東西,“給你。”
烏睿一看,是摺好的紙,開啟看了,立刻盯住采蘩,“這是——”
“左伯秘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