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林初著急的噙了淚,半響才深呼了一口氣,忍著痛小心翼翼的往外挪。
剛挪了兩步,後頭突然抵來了一具身子,林初一驚,下意識的就要尖叫,嘴巴立刻被捂住,耳邊的低沉聲音在說:“我是民安房產的沈仲詢,我們在環境集團見過,別怕!”
林初立時安下了心,心跳雖仍怦怦的,但腳上似乎有了力,變得沉穩。
沈仲詢鬆開手,低聲問:“知不知道話筒在哪裡?照著我說的做。”
他說了幾句,林初立刻搖頭,轉身就想離開,沈仲詢沉著臉拉住她不放,林初咬牙切齒:“關我什麼事,讓我走!”
臺上那人仍在叫喚,狀態已近癲狂,哭聲和喊聲交織在一起,誰也聽不清誰。沈仲詢面無表情道:“上面那些人不是你的同事?你就這麼自私?”
林初不由冷笑,只是這張稍顯稚嫩的臉上添著這抹表情,讓人看來格外怪異,並不搭調。沈仲詢蹙了蹙眉,聽她道:“誰才自私?這不是你們搞出來的事兒?”
沈仲詢沉臉不悅,正待開口,臺上那人又大喊大叫著要點火,火苗揮向了楊純貝,楊純貝尖叫著連連後退,卻已被逼到了絕路,後面的木板牢牢的抵在那裡。
沈仲詢只覺得臉上被一抹長髮重重的甩了一巴掌,編制在側邊的細長麻花辮擊到了他的眼睛,沈仲詢眯眼往後一仰,再睜眼時只見林初已跑到了舞臺邊的立櫃上,從一個箱子後面摸出一個話筒,朝臺上喊:“先生!”
沈仲詢反應迅速,立刻躥向後臺,繞去舞臺的另一側。
第4章
林初一邊留意著後頭的動靜,一邊舉著話筒,手上用力捏緊,抵禦緊張情緒:“先生,他們聽不清你在講什麼的,你要不要話筒?”
音響嗡嗡輕震,林初的聲音擴散到四周,圍觀群眾和站在前方的領導們都靜了下來,記者們立刻將鏡頭對準林初,拍了一個特寫。
江晉盯了會兒鏡頭裡的緊張小臉,不由自主的勾了勾唇。一旁南江晚報的同事已打電話去報社,爭取晚上的頭條新聞,訊息還未傳開,誰都不清楚這裡究竟是何狀況,總編猶豫不決。江晉瞥了同事一眼,一把奪過手機,視線已轉向了靠自己這邊的演出臺,相機舉起,準備隨時捕捉別人未曾察覺到的特寫,他說道:“老總,我小江,今兒的事情鬧的很大,城投集團對匯田北的工廠進行違章拆遷,機器和化學用品都被惡意損毀,新聞價值非常高,還有現在多了一個救人的場面,一男一女一塊兒上陣,我保證給您一個驚喜!”說著,他已看見後臺處露出了一道側影,江晉匆匆撂下電話,鏡頭對準那邊。
林初儘量拖延時間:“有話筒才聽得清楚,我給你!”
矮小男人滿頭大汗,舉著打火機的手已在顫抖:“滾,你給我滾開,你放屁!”說罷,他一把拽住楊純貝,火苗已抵在她的鼻尖,楊純貝失聲尖叫,涕淚橫流,滿臉的紅油漆掩蓋了下層的面無血色,那男人朝她大吼,讓她閉嘴。
林初盯著他,說道:“他們真的聽不清,這樣——”她面朝演出臺前方,心底一橫,豁出去了,“這位先生之前是說城投集團對匯田北的一家工廠進行強拆,他們損失嚴重,城投集團卻不打算負責。”
城投集團的負責人均沉了臉,本已安靜下來的圍觀群眾再次議論紛紛。
矮小男人漸漸鬆開拽著楊純貝的手,將視線投向了林初,林初繼續:“我身為城投集團的員工,並不相信這就是事實的真相,城投集團是國有企業,向來都為民辦實事,當然,假如事實像您所說,那麼,請您大聲說出來,還民眾一個真相!”
林初循循善誘,矮小男人搖擺不定,半響才對林初喊:“你把話筒給我拿上來!”
林初已隱隱約約看到演出臺的另一頭有一隻手揮了揮,不一會兒就有一個西裝革履的人彎腰上了臺階,又豎了一根手指在唇邊,示意看到他的人別吱聲。
林初咬緊牙關,繼續吸引矮小男人的注意力:“我也要怕你傷害我的,這樣,我把話筒放在舞臺上面,你自己過來拿好不好?”說罷,她走近幾步,將話筒輕輕放到了演出臺邊沿,又立刻往後退開。
矮小男人想了想,點頭同意,又舉著打火機恐嚇了一下那幾名舞者,這才疾步往這頭跑來。
短短十幾步的距離,矮小男人轉眼就彎下腰去撈話筒,打火機仍牢牢地拽在手上。說時遲那時快,一陣厲風“嚯”的從他背後襲來,突如其來的撞擊力狠狠衝破本就緊張的空氣,連日頭下的微小顆粒都彷彿處在隨時爆破的邊緣,所有人的呼吸都屏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