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就怕程喬安會喪心病狂,像他說的那樣魚死網破,他既然敢設計此事,一定做了萬全的準備,也會為自己想好後路,後路無非是兩條,成功和失敗。成功的話沈仲詢會和他同流合汙,失敗的話,他將身敗名裂,假如是後者,他做事只會愈發沒有後顧之憂。
沈仲詢一點一點分析,林初已經回到關錦花園,默默地躺到床上,繼續聽沈仲詢說:“根據你的描述,不得不說程喬安想的很周全,他拍照是為了證明我們的關係,還有你把錢帶去了我家,現在我們的關係暫時放到一邊,他光明正大的承認自己行賄”頓了頓,“不對,他是承認他太太行賄,這件事情鬧出去,不管別人信不信我跟你不是男女朋友,我都會出事,他太太會出事,他不會出事,林初,你把十萬拿回來是對的,現在先聽我的。”
林初打起精神,聽沈仲詢的命令:“把十萬分手費給葉靜。”
林初一愣,有些尷尬,她還沒提過葉靜的名字,誰知根本騙不了沈仲詢,這樣也好,待會兒她就把錄音發給他。
沈仲詢繼續:“記住了,是分手費,是葉靜的分手費,程喬安想賴二十萬,那就隨便他,不管是多少錢,都是分手費。另外,看樣子程喬安和他太太的感情並不好,我從他太太這邊入手,有一點我很疑惑,這到底是他太太的主意,還是他個人的主意,據我所知呂久嫻並沒有在南貴任職。”
林初心頭微震,沈仲詢的意思她明白了,程喬安假如得逞,那便能平步青雲,假如失敗,便能在背後捅呂久嫻一刀。林初這會兒腦子轉得快,她雖然與程喬安不熟,可程喬安當初在學校有些名氣,行事作風她也聽過不少,再加上有了這次的接觸,她遲疑道:“你是對的,從呂久嫻那裡入手,如果呂久嫻是被矇在鼓裡,那她也會有麻煩,程喬安不會這麼笨,他既然搬出呂久嫻做擋箭牌,那暗地裡一定是下了功夫,他能撇清自己,拉呂久嫻下水。”
這個男人太可怕,誰都知道他和呂久嫻沒有戀愛直接步入婚姻,即使他對呂久嫻沒有感情,可畢竟結婚生子將近兩年,推卸責任已讓人不齒,更妄論栽贓嫁禍。他這次是真的下了狠心,不成功便成仁,只是林初不明白他既然能忍兩年,為何會在此刻爆發。
她和葉靜約好明天見面的時間和地點,將今晚的狀況大致描述了一番,林初聽見葉靜壓抑的哭聲,電話兩端沉默許久,葉靜才哽咽開口:“我真的不信他會變成這樣”
最純真美好的初戀,當年在自習室佔座,買地瓜給她暖手,晚上送宵夜給她,週末騎腳踏車帶她逛街,見到別的追求者時他摟緊她昭示主權。兩人在圖書館外的湖邊規劃未來,以後程喬安賺錢養家,葉靜照顧他的生活起居,他們可以在郊區租一間房子,十年以後買一套屬於他們自己的屋子,他們的兒子叫程葉,女兒叫程婧,他們要生兩個。
葉靜哭得歇斯底里,“初初、初初”叫個不停,到最後她大喊:“我對他真的死心了,死了死了,再也不會活了!”
林初終於忍不住落淚,這份美好的初戀,她見證了四年,可現實太殘酷,在今年的聖誕節之後,一切的一切,都將進入終點,轉向另一個開始。
睡前她打電話給沈仲詢,咬著牙小聲抽泣。她又開始害怕,害怕別人的愛情之路她也即將踏上,害怕沈仲詢會因此出事,林初呢喃:“你一定不會有什麼事的對不對?”
沈仲詢低聲道:“下樓。”
林初一愣,一滴眼淚滑到了嘴角,她聽沈仲詢說:“我在樓下,現在凌晨一點,不會有什麼私家偵探。”
林初迅速爬起來,擦乾眼淚衝了出去,連外套都沒有披,坐著電梯到達樓下,半夜的寒風撲面而來,她開啟樓道門,正見淺淺的月色下,沈仲詢站在小道前方,倚著車頭,含笑看著她,低低地責怪了一句:“怎麼不穿件衣服!”
林初像小孩兒似的嗚咽了一聲,直直地撲了上去,沈仲詢將她摟緊,立刻抱入車內,暖氣下的兩人在後座擁吻,林初將沈仲詢摁在椅背上,拿出前所未有的奉獻精神,將他堵得說不出話。
過了許久,林初終於呼吸不暢,從他的嘴裡逃了出來,抱緊他氣喘吁吁道:“我安心了!”
沈仲詢換了一個姿勢,將她抱到了腿上,邊親邊說:“你總這麼提心吊膽,怕什麼,明天還是住在我那裡,私家偵探算什麼!”
林初搖搖頭:“小心駛得萬年船,先等一陣再說,呂久嫻那裡要不要我幫忙,我可以找找同學。”
“暫時不用,等我查到確切的證據再說,程喬安也只是暫時性的威脅,在專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