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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李勳卓使眼色。

又拿她來當擋箭牌了。韶華無奈地嘆了口氣,放下碗筷,換上一臉乖巧的模樣,對淩氏輕聲道:“阿孃,先生說了,無家主令不得遲到早退。阿孃是熹園的女主人,七娘不去閨學,理應阿孃出面的。”又轉了目光對李勳卓笑道:“爹爹,七娘的腳傷可好了?本來晨早想去叫七娘一同進學的,丫鬟卻道七娘在浣思苑留宿了。阿孃方才還道要令大夫再給七娘瞧瞧,到底是小娘子,莫要傷了筋骨才好。”

這邊給淩氏長面子,那邊又讓李勳卓覺得她把錦華當姐妹看,不禁對她另目相待。

“五娘真是個乖孩子,往後要多和七娘來往,七娘也是聽話的孩子。七娘和你們一樣,都是我李勳卓的女兒。”李勳卓對韶華微笑稱讚。韶華聽得出最後一句話用的力氣最大,顯然不是對她說的,但有人卻不以為意,韶華只好繼續扮乖巧。

“爹爹放心,女兒知道了。”

聽了韶華的話,李勳卓心情才緩和下來。緊接著,綰華和斯陌的介入總算平平安安地吃完一頓飯。

其實,韶華心裡清楚,下午時分有一個婦人去尋過容嬤嬤。但是在容嬤嬤問清來人身份後,只淡淡地說,“既然是娘子的事,那就讓夫人使人來跟我說,我尚未得知哪家姨娘可以插手娘子郎君的事。”

這話說得明白,就是蘇氏根本沒資格跟容嬤嬤說話,就別提蘇氏身邊的一個媽媽。

容嬤嬤到底是在宮裡待了那麼多年,什麼宮妃貴人沒見過,自然也就不會跟一個大臣家中,妾侍的陪房說客套話。不管怎麼說,蘇氏到底還是認了這個命,所以才會哀求李勳卓來說這個情。

顯然,要是蘇氏親自前來,淩氏絕對不會給她好臉色看。

但是蘇氏的病到底是真,還是為了向淩氏低頭示好,這便不得而知了。在韶華看來,這是個好開頭,首先就是要讓蘇氏認清自己的身份。當然,淩氏的本分意識也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在韶華第十五次扎破自己的手指頭以後,一向以矜持從容自居的容嬤嬤,終於也忿然作色。“五娘子若是這般不用心,不如歸去。”錦華不在的幾日裡,容嬤嬤幾乎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教導韶華女紅上。早晨的課程,每個人都很用心,也表現得不錯,尤其是韶華,往往讓容嬤嬤刮目相待。

可是一到下午,讓她做針線時,容嬤嬤可就沒那麼開心了。

“先生息怒,五娘不是故意的。”綰華連忙起身,為妹妹求情,想到錦華惹怒容嬤嬤時,也不過得了一聲冷笑。如今已然是怒目生威,只怕韶華這次難逃一劫。

就連靜觀其變的燕綏也有些惶惶不安,猶豫著是否要開口時,卻見韶華舉著冒血的手指,可憐兮兮地說:“先生您冤枉我了。都說十指連心,您瞧這針眼,我已經很用心忍著疼了。”一般人紮了兩三次都要放棄了,韶華一個下午紮了十幾次手指頭,還堅持繼續,確實是用心了。

只是心用偏了而已。

一隻白玉般的小手,本是圓潤白皙,如今卻被扎得千瘡百孔,血跡斑斑,就連一旁的初荷都不忍心看了。可她不敢求情,據說燕綏身邊那個出言頂撞錦華的丫鬟,昨日已經被劉氏痛打一頓,貶為二等丫鬟。雖然她很想說,既然自家娘子不懂女紅,那以後撿一些針線活做得好的丫鬟,陪嫁過去就好,又不是非得自己動手裁衣。就算那些針線活做得好的大家娘子,也不見得每個人過門都自己動手。

韶華瞅著容嬤嬤眉頭 ,立刻嬉皮笑臉道:“不如先生罰我抄書寫字吧,我用縭紜夫人的雲卷體給先生默抄一篇《樊籬》,先生就免了我的女紅可好?”

初荷被自家娘子的無賴口氣逗得失笑,卻又不敢出聲,連忙低下頭,心道:哪有人把寫字跟針線活相提並論的。

別看容嬤嬤樣子看上去溫和慈祥,可說話做事都認個理,只要不順著她的理來。她雖不惱,但自有話說得你無地自容,不敢反駁。偏生韶華總是逆了她的理,還叫容嬤嬤哭笑不得。原先她和幼菡被淩氏再三叮囑,千萬要照顧好韶華。就因為她從小在鄉下長大,怕在府裡住不習慣,失了規矩,受了委屈。

可如今看來,要說她沒規矩,她處處都謹慎得很,連不易稱讚人的容嬤嬤也對她青睞有加。可說到委屈,初荷跟著韶華這幾日,見最多的就是她裝委屈的份。

“你會雲卷體?”聲音明顯揚高了一個聲調,正好蓋住了綰華的啟聲。

韶華一本正經地點點頭,低聲吩咐初荷去給她準備文房四寶。她放下針線,用早已斑斑點點的手絹擦了擦指頭的血珠,翩然起